寿星说罢,率先施施然离席,紧跟着的是菜刚入口的陆景淮。
陆景淮口中的菜连嚼都未嚼仔细,便起身离开,一向礼数周全的人此时却十分没有礼数,一言不发便走了,因动作太急还带倒了桌上酒杯。
秦良玉与肖容并肩而坐,因离他最近,面色也是最绿,刚一抬臀便被肖容拽了回去。原来肖容见另两个人都离席,而仅剩的这一位听众也有要走之意,为保险起见,只得一把扣住秦良玉的手腕,咿咿呀呀边唱边问:“你做什么去?”
秦良玉绿着脸瞪肖容,觉得体内的洪荒之力已在爆发边缘,沉着嗓子回:“我去解个手。”
“不急不急,待哥哥我唱完这一曲。”话音一落便被秦良玉一记手刀劈在了脖颈,临晕之前满面委屈的望着秦良玉:“你……”话未完,人已倒在桌上。
秦良玉吩咐下人将肖容扶回屋子,自己也跟着回了房间,路过秦邦翰门口时,停了步子,想到方才他席间所说,不由想去问个究竟。进门前想起陆景淮的话,先敲了敲门,待听到秦邦翰允进声之后,才迈步进去。
“二哥,你方才说要去播州给骠骑将军的次子看病,可是真事?”
秦邦翰点头:“是啊,说来也巧,昨日刚到家便收到了大哥的信。”
秦良玉的大哥秦邦屏眼下在辽东戍边,任正四品铁岭卫指挥佥事一职,辽东乃大明的军事要区,是以在那当差的各位朝廷命官背后的关系盘根错节,细究起来令人眼花缭乱。说起秦邦屏让秦邦翰给杨应龙次子瞧病这事,还要从秦邦屏那惯爱助人为乐的性子说起。
杨应龙次子杨可栋自幼身子骨便弱,这些年杨应龙遍寻天下名医也未见起色,凑巧秦邦屏的上级是杨应龙的旧部,又听说过忠州秦家几位儿女的事,知道秦家老二秦邦翰医术了得,曾给郡主瞧过病,还得到了王爷的赏赐,是以便找到了秦邦屏,想让他请秦邦翰去播州走一趟,想着杨可栋的身子骨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了,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若侥幸有了起色,他也可跟着讨到些便宜,若是没有起色,那杨应龙也是习惯了,顶多是打几板子便放走了,自己也吃不到什么亏。如此便有了秦邦翰将要去播州出诊一事。
“我听说骠骑将军喜怒无常,二哥你不如将这差事推了。”秦良玉有些担心,生怕秦邦翰吃了亏。
秦邦翰揉了揉秦良玉的头顶,柔声道:“二哥这么大的人了,不用担心我,倒是你,日后回了军中要多加注意,姑娘家家的,有些事能避开就避开。”
秦良玉应了一声:“那二哥你早些歇息。”行至门口又转头问道:“二哥,那玉牌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秦邦翰点头:“我妹妹送的,什么我都喜欢。”
隔日,天还未亮,肖容便起床如厕。外面雾气昭昭,肖容刚出门口,远远便见秦良玉的身影隔着重雾出现在门口,不由加快了步子追上她,开口打招呼:“玉玉,起的倒是早。”
孰料秦良玉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一颤,面容登时惨白起来,脚下不由加快速度,逃也似的跑出去相当远的一段路程,回头确定肖容委实追不上她了,这才敢喘口气。
肖容莫名望着远处,隔着雾气喊话:“你跑什么?”
秦良玉连头也不敢回,摆了摆手,而后身影一闪,消失在大门处。
“有病啊。”肖容冷嗤一声,掉头朝茅房方向去,路过厨房的时候,听得里面传来稀里哗啦一阵声响,似是盘子落地的声音,下一刻便有丫鬟嘤嘤哭了起来。厨房的管事婆子大骂:“没用的东西!再哭便让你去听肖公子唱山歌!”
肖容嘴角一僵,果然屋里再听不到哭声传来,少顷,那丫鬟抽噎着道:“婆婆,那您还是将奴婢卖给山贼吧。”
眼下这世道,山贼一事的确已是破在眉睫。
前几日那伙山贼在石砫惨败之后,近日又有山贼将目标对准了重庆卫,连日对重庆卫进行大规模的抢夺,打的重庆卫各军士四下奔逃,只是眼下尚不确认这几伙山贼是否同为一伙,毕竟放眼全大明,四处皆有山贼流窜。当然,这事朝廷也知道,但若是派人带兵东征西伐,必然会损耗朝廷兵力,届时朝廷守备减弱,外敌便可趁虚而入,这一系列的事串连起来,不得不使人起疑,这些山贼背后是不是有一只大推手,在密谋着一切。
重庆卫连连失防,迫不得已紧急召回各营主将等官兵,召开作战会议。不得不说,这一批的山贼比起之前还要棘手一些,此番进攻的山贼中不乏擅行军布阵之人,重庆卫这方若一个不当心,那必然会损失惨重。
秦良玉回了重庆卫,她供职重庆卫右翼所,任主将一职,此番回到军中参与会议,听卫指挥使将眼下形势分析了一遍。
山贼发动进攻之后,不知是否是抢够了本的缘故,这次撤退到成都府,并且再无动静传来。卫指挥使之意乃是敌不动我不动,加强防守,先瞧瞧对方是什么意思。其余官员并无反对之意,毕竟谁都不想白白送死,既然卫指挥使发了话,那大家跟着响应便是,左右届时追究下来也轮不到他们头上。
秦良玉瞧见自己同僚的都是这么个反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同怒意,她冷声道:“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若这么坐以待毙下去,迟早要被山贼端了老窝。”
秦良玉是新调任来重庆卫的营指挥官,年纪小且官微言轻再加之又是女儿身,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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