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x市。
“为什么抢劫犯在抢劫过程中即使没有对被害人造成人身伤害,但是依旧被判重刑,而诈骗犯使用的多种诈骗方式无论影响多么恶劣,总是从轻一些的刑罚起判,这说明什么?”
向旻丹直眉楞眼道:“刑法的任务是惩罚犯罪,保护人民。”
“错了,”黎絮走在他前面,此刻停了脚步站在会议厅半透明的玻璃门前,他摇头道:“说明刑法惩罚蠢人,并且变相保护历经社会淘汰后剩下来的那些……成为社会进步代表的人。”
他的手才刚刚抬起来,玻璃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穿着得体套装的女助理甜甜一笑:“黎律师,请进。”
“多谢。”他抬腿迈了进去。
向旻丹抱着资料盒站在那里琢磨这句话里头的意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师父,等等我!”
“e层办公区内还请不要大声喧哗。”那女助理笑不露齿。
向旻丹闹了个红脸,放轻了脚步跟进去,在黎絮座位的正后方靠隔断墙的位置坐下了。
会议室里看不到窗外,但是这e层全部亮起来的灯管也昭示着天色可见度的降低,何况还总能听到仿佛就在窗边炸响的雷声,想必也是台风天气的杰作。
他就想起来刚才那猥琐男人的脸色,也是黑的跟锅底一样。
他还没有跟着黎絮去出庭过,也不知道法庭上他是不是一样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向旻丹揉揉眼睛,抬头去看坐在会议桌边的几位律师,却看见黎絮拉开椅子站了起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他说:“抱歉,有些私事,我先走一步。”
向旻丹吓得站了起来:“师父……你你去哪里?”
当地电视台轮流播放着台风天气的注意事项,提醒市民减少外出,注意安全。
小卖铺的老板娘嗑着瓜子,换了一个播放古装剧的频道。
“年年台风,这些事情也有意思年年提哦?连电视剧都不能看了,唉。”
坐在收银台旁边的小木凳上的男人没有接话,他用塑料叉子把最后一根面条捞起来放进嘴里,又仰头把那红黄色的汤汁尽数喝下。
老板娘眼皮子抬了抬,吐出嘴里的瓜子壳:“四块钱,泡面三块五,烧水五毛。”
那男人看起来也只是二十岁左右,面庞削瘦苍白,头发剃得很短,可以看见青色的头皮,他低头在口袋里翻找零钱,找了好半天。
老板娘冷哼一声:“小伙子,你该不是没有钱吧?”
那年轻人没有应声,却慢慢地抬起头来。
瓜子壳掉进喉咙里,也咳不出来了,老板娘伸手虚弱地抓住那把刀的刀柄,温热的鲜血就沾了满手。
唐平抽回刀子,看着她倒下去。
这民居改成的小卖铺,楼上便是一家人的卧室,楼上的男主人下楼的脚步声响起来,唐平转身就推开门,一头扎进了风雨中。
姜近初没想到唐蓉蓉会趁着自己休息的时候偷偷跑走。
她不知道现在是晚上几点了,风一阵一阵地刮过树林,不远处似乎有人声,她看到手电筒的灯光在一片黑暗的山头乱晃。
然而脚下实在黑得很,她只能摸着山壁大着胆子往前走。
刚才唐蓉蓉指路来的方向,如果能顺着返回去……
姜近初转了个身,头顶不知怎么的给狂风刮下来一些碎石,她抬手挡了挡,只觉得眼眶里一疼,像是有沙尘落进去了。
微弱的亮光在身上晃了晃,山路尽头出现一个人影来。
那人似乎也怔了怔,将举起来的手枪放下。
“近初?”
姜近初停下手,抬头看他,眼里实在朦胧都是泪水,手电筒的光又照着自己,只能哑着嗓子问道:“……谁?”
钟颐将她带到警车上,姜近初用一位女警员给的湿纸巾擦了手脸,钟颐便说:“之前南城区法院跟我们联系说有两位同志在唐家走访,没想到是你。”
他还站在车子外面,眉眼都是雨水痕迹,一位警员递过来薄外套,钟颐接过来,对姜近初说:“你先在这里等着,另一位同志那里我们已经派人去接了,不会有危险的。”
“唐平有一个六七岁妹妹,叫唐蓉蓉,”姜近初抬起头看他,“刚才我上山就是去找她,她之前跟我说过唐平和她约定好回家,你说她会不会去找唐平?”
钟颐眉间尽是凝重神色,他将那件薄外套放进姜近初手里,道:“放心,我们会找到她的。”
朱鸿在半小时后被接过来,她脸上被抓了两道红痕,泪眼汪汪的,扑过来就抱住姜近初。
“近初姐,那个老太太拿火钳子打我,幸好我跑得快。”
姜近初心中一震,回抱住她,低声道:“对不起,朱鸿,连累你了。”
“对了,你的手机没电了,之前有一直在震动,我又和老太太纠缠,没顾得上看。”
她将手机掏出来还给姜近初,那屏幕上尽是水渍。
借来的充电线并不适容,充了十几分钟才到开机的电量,姜近初心中隐约有猜测,但是又觉得不大可能。
朱鸿跟她挨着坐着,捧着掺了矿泉水的热水在喝,看到那手机的桌面背景,苦中作乐开了个玩笑:“这是哪个小鲜肉的背影啊?”
姜近初一愣,低头看去,只见那张照片上,青山蓝天骄阳,窄窄的水泥山路上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背影。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屏幕一亮,就有电话打了进来。
姜近初看到那两个字,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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