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下山了。
夕阳染红了天边的云彩,山林失去了它的原色,像饱饮了玫瑰酒似的。
远处的山,就像是梦里的景色一样,我觉得,自己就好像真的是在做梦。
那天黄昏的时候,勇子带着我们离开了许家。
我们并没有走大门,走的是许家花园里的一个防空洞。据说,这是当年战争时期留下的。
而现在,却被许家改造成了地下停车场……
防空洞里也有不少密道,这些密道即使是许家内部的人,都没有几个知晓。勇子提着手电筒,带着我们走过又长又黑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散发着隐隐的光亮,那里是一个铁闸门。勇子用钥匙将铁门打开,又拨开挡在外面的树枝,我们便走了出去。
再次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这里好像已经不在许家的那座大山里了,我们处于一座不知名高山的山脚,旁边就是公路。只是这里依旧人烟稀少,附近四五里的地方连个村庄都没有,所以很少有人经过,公路形同虚设。
但这时的路边,却停着一辆拉货的大卡车。卡车的引擎隐隐发出古怪的声音,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拉货的司机开到这里发现车子却坏掉了,只好停在这路边。
但我知道,这是许尚松安排在这里接应我们的。
勇子带我们走上前,和货车司机说了几句话,便钻进了副驾驶。然后他又探出头来,指了指货车后面的杂货车厢,意思是让我们躲到后面去。
我和暴柄青上了后车厢,这辆货车的后箱并没有门,只有两块帘布,一拉就开了。货车厢里是一堆在网子、笼子里活蹦乱跳的鸡鸭鹅狗猫,还有一些活鱼,和一些青蛙。反正就是一车厢的家禽。
车厢里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但我们谁都没有说什么,这个时候能有个地方坐就不错了。
我枕着双臂,靠在车厢的最深处。
旁边的网子里一窝的鸭子不停的“嘎嘎”直叫,我闭上了眼睛,很快就适应了这些。
任由外部的声音多么吵闹,我的心却一直好似水面一般的平静。
一直到现在,我还忘不掉,刚才,我把戒指戴在尧悦手上的画面……
我抬起右手臂,看了一眼自己胳膊上已经红肿的几道深深的指甲印,不由的一阵苦笑。
那当然是尧悦留下的,临走之前,我的胳膊几乎要被她掐出血来了。
她说,你害我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掉了眼泪,所以你得补偿我。
我深呼了口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车子开了不知道多久。
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任何黑道份子的拦截。我们坐的这辆大卡车确实很不起眼,暴躁的引擎声听久了会让人格外心烦,连加油站的人都不太愿意接待我们。
一直开了七、八个小时吧,外面的天显然是已经黑了。我拉开卡车的帘布,看见了外面的暮色,我们正在一个高速公路上快速行驶着。那引擎声和身边那些家禽的“哇哇”叫声,吵得令人难以入眠。
卡车就算开得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又开了十几个小时。
这时候,时间已经过了一整天了。卡车终于停了,帘布外面传进来海风的味道。勇子猛地拉开帘布:“下车!”
我们跳下了车,这里果然是海边,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码头。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哪一个城市,我只知道一定不是在江海也不是在北口,一切的环境都是那样的陌生。
但我知道我们至少还在中国,只不过,过一会,我们就要离开了。
码头上忙忙碌碌的都是人,大部分都是搬运货箱的大汉,时不时弯下腰来喘息的擦一擦额头流下的汗水,还有一些耀武扬威的人在旁边指挥。
勇子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告别了卡车司机,带着我们穿过码头拥挤的人流。远远的看见一个仓库,旁边停着辆货车,货车的前面蹲着八九个工人,这些工人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因为他们特别悠闲,脸上一滴汗都没有,蹲在那里好生悠闲的抽着烟。
眼看我们走过来,那些工人们全都站了起来,笑着喊了一声:“勇子哥。”
勇子点点头,四处看了一眼,然后问道:“老洪呢?”
其中一个青年说道:“洪爷去船舱上做准备了,马上就回来。”
“哦。”然后勇子踹了他一脚,骂道:“你们这些小子,一个个在这抽烟,让洪爷亲自干活?”
那青年被勇子踹了屁股,却还是笑嘻嘻的,揉着自己的屁股说道:“是洪爷自己说的,他说他老了,要是筋骨不多活动活动,会生锈的。”
勇子哼了一声,不过看得出来他也并没有真的生气。
过了一会,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回来了,想必就是他们口中的“洪爷”。
勇子一根烟正好抽烟,用手指弹在地上,然后迎了上去:“老洪。”
洪爷爽朗的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勇子啊,好久不见,跟在许老板身边发了不小的财吧?”
勇子淡淡的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跟班而已,谈不上发财。”
洪爷笑着摸了摸自己嘴巴上面的黑胡渣,然后他又撇了我们一眼,问道:“今天就是运他们,对吧?”
“对。”勇子点了点头,认真的说:“许先生说了,务必要安全的送到新加坡。”
“呵呵,没问题。”洪爷笑了一下,然后又转头深深的看了我们一眼。
接着,他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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