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旦聪明,不用多说,只是和抚琴的女子对视了一眼,二人就又重新咿咿吖吖的唱起来了。这一次听起来要比上一次的还要直白的许多,“上官将军你好狠的心,女儿多不在乎一个侄女,可是她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鬼。身上还有着你上官家的血脉,你怎的就这般的狠心,竟将她烧死在了屋子里?”
上官菊听得一口血险些没忍住唱出来,开口问道,“这都是从哪儿来的谣言?”
那花旦像是在回应他的话,继续唱道——“这世上无风不起浪,若是当真无事亏心,又为何天下人尽知?”
“这唱的不对。”宇文玄青却摇了摇头,对上了上官晚昭的目光,嘴角带着笑意道,“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同上官家很快就没有瓜葛了。诺,雅姨下来了。”
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了,上官家的人再不下来也说不过去了,便纷纷下来围上前来。宇文雅妤走在前面,看着宇文玄歌几个人,叹了一口气。那几个丫头过来给宇文雅妤见了礼,随后宇文玄歌才转向了老夫人,开口便问,“阿晚就这么去了,老夫人,上官大人不想,您可想她?”
这上官晚昭出事儿了之前,才给了她不少的膏药,老夫人都记在心上。这眼下丧曲一唱,再加上宇文雅妤这么一问,当下就心碎的不行,直接就抹起来了眼泪。
宇文玄歌见此,又趁热打铁道,“阿晚在时,每每老夫人腰酸腿痛,阿晚就算是寻遍了京中的药庄,也要想着给她的祖母备好了膏药。本郡主曾经问过阿晚,为什么要这么累,阿晚说,在这个家里父亲不疼,叔婶不爱,祖母却待她极好的。她多年不曾在祖母身边尽孝,如今终于能回来了,再累也是应该的。可惜,老夫人,从今往后,阿晚再也不能伺候在你的身边了,上官家也再也没有这么个体贴人心又精通医术的女儿了。”
“我没说过。”在老夫人的嚎啕声中,上面的上官晚昭边看边摇头,“这个玄歌未免也太会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还熬夜给准备药,这种事情我只为了……”话说到一半,上官晚昭看了一眼宇文玄青的表情,抿了抿唇,不再说了。
宇文玄青自然知道是什么人,嘴角带着几分笑,却没有追问。
下面的老夫人哭声是越来越大了,一边哭着一边喊,“阿晚,我的阿晚啊!”
上官菊听着老夫人的哭声更觉得头疼,还没来得及劝,就感觉到了一阵热气扑面而来,看了一眼过去,就看见薛以柳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来了一只炭盆,就摆在了路中央。随后就有下人递了一把纸钱过来,点着了火,蹲在地上就烧了起来。薛以柳一边烧一边念叨,“阿晚,你我姐妹一场,虽然缘分如此短暂,但是我心里却是念着你的。我知道你死的冤,好好的回家祭祖,这一走却是有去无回。堂堂一家,那么多下人居然能让自家的宅院将小姐是给烧死?阿晚,你冤枉你自己清楚,若是被人谋害了,我帮你多烧些纸钱,你记得找人去算账。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离开了人世,那更不能放任他们!”话一说完,薛以柳的头一抬,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的扫过了沉鱼的脸。
薛以柳本来就是将军家的女儿,身上自带着一股子的杀气,现在沉鱼更是不经吓,这一眼看得她往后退了不知道多少步,连人都不顾忌了,直接就回到了马车里面。原本还装疯卖傻,现在已经连装都不用装了,精神本就已经不太好了,受了一点儿刺激都觉得受不了。
薛以柳看着她的背影,冷哼了一声,继续蹲回去烧纸钱。
关柔不喜说话,顾殷心说话没有什么力度,两人干脆就一人抓了一大把的之前站在原地往天上扬着,那花旦唱一句她们就扬起来一一把,看着让人都觉得悲切。
殊不知这个打算化成厉鬼归来报仇的人,正在楼上的茶楼上磕着瓜子,上官晚昭的目光看了两眼沉鱼,想了想,转头跟玄天策说,“宫禁是几点来着?我晚上想回家一趟,和我的大姐姐深入交流一下。”
“我带你去,不用在乎宫禁。”宇文玄青连是什么都没有问,就直接应了一声,随后往下一指,问道,“你看那个人,眼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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