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我躺在阎枫地下室的天泉里,浑身疼得难受,可再疼也疼不过我的心,那颗死去了又复活的心。
回忆像潮水一样的涌进我的脑海里,有苦有甜,有生有死,有爱有恨……
记得昆仑神宫一事后,阎枫死了,师傅灰飞烟灭了,我也终于引火焚身,涅槃而生。
因为师傅和阎枫的元神太过强大,使得昆仑神宫直接崩塌,狰带着残缺的身体,将昏迷不醒的我带回了阎枫家里,放进了天泉疗伤。听说其他人后来被冥王带走了,至于是活着带走的还是死着带走的,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醒过来后,我又泡了几天才缓过神来,阎枫他真的不在了,师傅也不在了。师傅他走之前,曾留过几样东西给我,我恍惚的摸了摸腰间,怀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身我的羽毛幻化出来的红色长裳。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也许东西也跟着师傅的消失而消失了。如今师傅走了,我就是想恨也恨不起来,如果恨能让他活着,我倒宁愿继续跟他,可是一切都不会回到当初了。
“我以为你还要傻愣愣的坐着,没想到还会叹气。”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我扭头一看,是狰,他一脸淡漠的坐在躺椅上,看着我。
“你在这守了多久了?”我转回身,淡淡的说。
“六天。”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身上的伤还好吗?”虽然是问号,可我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很好。”
“你过来让我看看。”
他起身,下了水池,坐在我对面,淡漠的神色中还有一丝疲倦。
我抬手摸上他的头,手心乏出缕缕红光,将狰整个人罩在其中。不出三秒,我收回手,红光消失,他脸上的疲倦也随之消失不见。
“谢谢主人。”
“师傅给我的东西可有留下?”
“有,在阎枫房里,君上他……”
师傅元神俱灭,不会再回来了。一个人活得久了,原以为我对生死已经很容易释怀,可他们的离开,仍然让我伤透了心,这一切都是我的罪过,却让别人来买单。
“我知道。”我起身,上了池边,身上的湿衣服被罡气蒸干。
出了地下室,坐在阎枫的床上,手边躺着几件东西,一把乳白色的“龙牙”匕首,一块巴掌大的红色鳞镜,一只小拇指大小的金色铃铛,我将铃铛戴在耳洞上,大小很精致,里面孕存着无边的法力,和我最重要的两个人的生死。看着它,我似乎就能看到阎枫那张带着邪魅笑容的容颜,他会开口叫我:“小白……”
我抚摸着那把“龙牙”匕首,就想起当年我闹着别扭,跟师傅撒娇讨玉酿喝一样,师傅每次都会无奈又宠爱的投降。
师傅说过,人死会进入轮回,鬼死会变成聻,而神也会死,神死会变成什么,师傅没有告诉我,因为他以前从来没有死过。
我拿着那块鳞镜,手心一阵滚烫,这是师傅的逆鳞,法力无边,对凡人来说,能知前后五百年,可对我来说这只是师父的一件遗物。平滑的镜面浮现出我苍白憔悴,却依旧美丽动人的容颜,经过了浴火重生,就连容貌都变了,变得只能看出一点点白镜楚的模样。
突然画面一动,一张俊美的容颜出现在镜面上,雪白的银发,一双暗紫色的眸子,唇角勾起的邪魅笑容,开口:“呀,小白你总算来……”
我淡淡一笑,看着镜子里的容颜发呆,我是不是太想那只麒麟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肯定是的。
我手在镜面一挥,镜面恢复平静,还是我那张憔悴的模样。
我将鳞镜收在了怀里。惨然一笑,发现自己身上真的好多遗物,琉璃珠,龙牙,鳞镜,混沌钟,却唯独没一件是那只麒麟的。
他走得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除了这间房子,这张床,他没有给我留下一件让我怀念的信物。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种痛是无形的痛。从认识他开始,我变得爱掉眼泪了。
这一坐就又是两天,对于一个活了太久,久到连时间都可以眨眼就过去的人,两天根本不算什么。
我走出门口,看着那颗光秃秃的梧桐树,想起他站在门口,仰头看着梧桐树等我的样子,他在院子里种一颗梧桐树,只是为了盼着我早点回来有个栖身的地方,可我却让他等了一千多年,一千多年他都陪着一个没有记忆又平凡麻烦又多的我,没有任何怨言,而我还经常会误会他,和他对着干。
我脚尖一点,飞上梧桐树,找了个舒服的树叉,躺了下来,晒着温暖的阳光,安详的闭上眼睛,回忆那些和他一起平凡的回忆。一千多年,我从小动物慢慢的修成人的魂魄,他每一世都会找到我,然后陪着到我看着我死去进入下一个轮回。因为我当年说过,五百后年后我回来找他的,殊不知,因为要修复元神,我整整让他等了一千多年,为了我付出了一千多年,最后落了个元神残缺的地步。
“主人。”狰跟了出来,爬上枝头,看着我,神色黯然的说:“我想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说。”
“那只麒麟他……”
“我知道,你不用劝我。”我眼睛都没有睁开一下,冷淡的回了句。
他欲言又止看着我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话。
默默无语,我在树枝上趟了多久,他就在一旁看了多久,以至于我都怀疑那只叫阿狸的狐狸,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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