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稻马上就要收了吧?”一直没有开口的顾保田说到,“今年地里的早稻长势不错,亩产应该有个三四百斤。”
苗铁牛懂了顾保田的意思,眉头一皱,正要伸手去拿那烟枪,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妹子,这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前些日子,咱们涟洋县的所有大队干部都去县里开会了,咱们隔壁几个县都已经完成春收的工作,最少的那个县,给出的亩产量是三千斤。”
苗铁牛比划了一个数字,顾安安对这些农作物的产量没有概念,可是苗翠花和顾保田有啊。
“这不是扯淡吗?哪来的宝地能种这么多粮食出来啊,合着别的地方的地撒了神仙尿了,肥料都比咱们沤的足。”苗翠花满是不屑的撇过头,这是糊弄谁呢。
在没有杂交水稻的年月里,水稻的亩产维持在三四百斤,已经是老天爷赏饭吃了,亩产三千斤,除了骗骗那些从来没有下过地的城里人,农村里的老把式哪个会信啊,就是四五岁的孩子都不信这些笑话了。
苗铁牛也是这么想的,可谁让现在这风气就是这样呢,人家亩产三千斤,你亩产三百斤,那一定是你这当干部的能力有问题,没有协调好手下的社员,生产不积极,不主动,首当其冲要责罚的就是你这个当干部的。
而且上头领导也不管你实际真的产收多少啊,他只要你能给个漂亮的数字,并且根据这数字交够上交的粮食,对他来说,这事就成了,至于是真是假,他们才不在乎呢。
在苗翠花夫妇来之前,苗铁牛就在为这事发愁,如果真像领导暗示的那样,那这次收完早稻要上交的粮食可不少,剩下的那点量,够不够全队的社员吃都不知道呢。
结合妹妹和妹夫的话,如果预警是真的,旱灾真的来了,那面对将来可能颗粒无收的土地,和存粮严重不足的粮食,那会发生些什么,让人想想就不寒而栗。
现在还不能下地的孩子,也是和大人一样的伙食,而且吃起来,那凶猛劲儿比起那些在地里做了半天活的大人也没什么区别。
“把鸡块给我。”
顾向国恶狠狠地对着一旁的几个堂妹说到,没等她们的回答,就伸着筷子,在她们面前的碗里一阵搅和,把所有的肉块都夹到自己面前的碗里,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顾向国是顾家的长孙,今年六岁,前头还有一个八岁的姐姐顾红,他的脑袋圆滚滚的,可能是因为现在吃大锅饭,每天都吃的饱饱的,看上去白白胖胖的,还算可爱,可是这骄纵蛮狠抢食的模样,把这一丝可爱,挥霍殆尽。
前段时间,一直都是咸菜馒头,或是白菜粉条,都是没什么油水的,顾安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最小的顾丽今年才三岁,勉强能自己吃饭,看着面前的几块被大堂哥抢走,瘪了瘪嘴,大有要哭出来的架势,却被一旁的田芳用筷子拍了下嘴。
“哭什么哭,再不吃饭小心连粥都没得喝。”
女儿受了委屈,当妈的就像没看到一样,以往懦弱的田芳,在几个女儿面前却强硬了起来。
顾丽小声的抽泣,却不敢哭出声来,留着泪吧嗒吧嗒地喝着面前的糊涂粥,只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似乎生怕就如她妈说的那样,吃的慢了,堂哥会把她碗里的粥都倒走。
周围的人对这一幕见怪不怪,自顾自的吃着自己碗里的东西,顾安安恶寒,想不明白为什么。
重男轻女?可是大房的大堂姐顾红依旧美滋滋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肉,还从她弟弟的碗里抢过来一块鸡块,而她的父母看上去也十分疼爱她,奶奶更是把自己当成手中的宝,所以二房的几个堂姐为什么就苦哈哈的和小白菜似得?
顾安安来的还不久,对这个家的了解也不算太多,今天的这一幕,让她觉得那三个堂姐真的挺可怜的,可是她这小小的身板也做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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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
正午的时候日头最大,村里人都在自个家里午睡,养足精神好下地,家里的土炕上已经铺了芦苇杆编的草席,顾安安穿着个小红肚兜,屁屁上裹着个尿戒子,身上光溜溜的,四肢敞开霸道地占据了炕上最中心的位置,顾向文和顾向武就睡在她的左侧,顾雅琴拿着一个蒲扇,眼睛闭着,侧着身,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孩子们扇着风,显然已经快睡着了。
这七月的太阳实在是毒,顾向文兄弟俩怎么都睡不着,眼睛乌溜溜地打着转,看着妹妹睡得香甜,口水还不自觉的从嘴角溢出来,十分有兄妹爱的拉起她肚兜的一角,用那肚兜替她把口水抹干净,没一会,这肚兜就湿哒哒的,上头全是她的口水。
两兄弟正纳闷地研究妹妹怎么这么爱流口水呢,就看到他们去去省城送货好些天的爸爸回来了,一时间太过高兴,忘记了压制声音,这下好了,该醒的不该醒的都醒了。
顾向文和顾向武动作麻利地从炕上爬了下去,蹭蹭蹭,一人抱着顾建业一条腿,尖叫着往上怕看着他手里的东西,眼神放光。
“没良心的,就知道惦记着吃。”
顾建业一左一右在两个儿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向文和向武两个也不觉得疼,捂着脑袋嘿嘿笑着,眼睛紧紧盯着顾建业高高举起的那只手。
顾建业的手上拿着两支绿豆冰棍,这是他从县城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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