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流苏刚回到林宅,林乐儿便复杂地询问,“傅将军的妾疯了……是你做的吗?”
她一出门,那个女人就疯了,刚好澄清傅景天被冤枉,也难怪林乐儿会这么想。
纪流苏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林乐儿叹气:“虽然有些残忍,但是我让你帮他的,不怪你。”
“……”这根本就是傅景天残忍的手段!
纪流苏忽而瞥见她房间里放着针线,走过去细瞧,林巧儿脸色羞涩地笑了。
“下周是赏花会,我打算做个荷包送给傅将军……对了流苏,你帮我想想怎么送才不显得那么主动,又不容易被拒绝呢?”
这个要求,还不是一般的难。
“送荷包的意义,林小姐比谁都清楚,我最后确认一遍,林小姐是非坚持不可吗?”
“那是自然的。”林乐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问。
“好。”
凉城每逢春节都会举办大型的赏花会,连续五日,今年如同往年,百花荟萃,街道熙来攘往,热火朝天。
人群最密集的,莫过于南部草坪。
不是这里的花草特别美,而是……
“这一片浅烟色郁金香是傅将军特意从远方运回来的,真的大开眼界!”众人围得密不透风,双目发光。
纪流苏眉头微蹙,这是齐心筠生前最喜欢的花,傅景天到底想干什么?
远处,傅景天闲庭信步,风姿飒爽,连飘动的束腰带都带着几分英气就,不少女子主动走过去感谢他带来的郁金香,绝口不提当日娶妾之事。
忽而,头顶就发出簌簌的声音,刹那间数根枯枝落下,有三根细小的插在他的发丝上,如同鸟巢,顿时破坏了之前营造的雅观。
男子偷笑,女子干笑。
傅景天眼皮跳了跳,正准备伸手拂下,一双玉手比他更快一步。
只见林乐儿把干树枝放入钱包里头,拉好,递到他面前,“枯木逢春,果真是好兆头。”
短短两句话,一扫他方才的尴尬。
钱包上绣着春季才有的鸟语花香,恰好应了她所说的“枯木逢春”。
傅景天觉得这说法颇有新意,“林小姐果然才貌双全,如此好寓意的荷包,我能留着吗?”
纪流苏冷眼看着这一幕,转头看向郁金香,决定晚上去看看是否有什么玄机。
赏花会持续五日,为了郁金香不被破坏,傅景天专门命人晚上时候将花盆转移到树林中央,四周有护卫看守。
夜晚,纪流苏偷偷地离开林宅,轻松躲过护卫的视线进入树林之中。
地上树木的倒映漆黑得如同一只只匍匐的蝙蝠。
倏然,脚下似有细绳晃动的声音,她不禁顿步凝听,又没了声响。
疑惑片刻,继续前行。
骤然,远处出现火把的亮光,传来愤怒的呼唤:“有人闯入,把她抓起来!”
纪流苏一惊,施着轻功准备离去,腿部突然被缠上了网罗,越挣扎缠得越紧。
她抽出袖中的匕首,手起刀落,刚割断绳子,脚步声像演练过一般,迅速地从四面八方涌来!
无路可逃之时,四周忽然蔓延出一大片的烟雾。
咳嗽声、兵戈声混乱地响起。
纪流苏还未反应过来,腰间忽而一紧,被人搂在了怀中。
她手腕一转,下意识地往那人身上刺去,却被人轻松地捏住。
头顶传来轻声悦耳的男声:“是我。”
“你怎么在这里?”纪流苏眉头一松,任由贾庄家带着自己逃向远处。
忽而,他脚踝一痛,踏着树枝的身子一晃,往地下栽去。
“你的轻功是怎么练的!”纪流苏低骂,正准备拉着他稳稳落地。
没想到扑了个空,底下竟是一个枯枝铺面的陷阱!
她被墨子染紧紧地护在怀中,摔下来没有半点损伤。
“谢谢……咳咳咳……”
因为吸了刚才怪异的烟雾,她还没说完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他掏出一条手帕递给她:“捂住鼻子。”
手帕许是浸泡过草药,纪流苏很快就止住了呛意。
借着昏暗的月光,她看见了墨子染的脚踝在流血,撩起衣袍一看,竟是蛇牙印!
她猛地一怔:“小庄稼你……”
伤口有些泛黑,显然中毒了!
脊背一冷,纪流苏蓦地抬头,十多条长蛇盘旋着身子,正吐着红舌钻进来!
墨子染轻笑:“看来有人想置你于死地。”
纪流苏深吸一口气,弯腰,把浅绿色的裙子生生撕成两半,绑紧在小腿上。
“你想做什么?”墨子染不解。
她星眸熠熠发光,勾起唇角道:“看好时机,逃不出去不要怪我。”
右手持匕首,身子如疾风冲了上去,完全没有半点的畏惧。
蛇群也在一刹那间加速,露出锋利的毒牙。
倏然,她刀刃一划,竟在自己的左手臂上割出一道伤痕,血液流出,蛇群刺激得泛着红眼,全部往她的左臂咬去。
伤口瞬间被十几只毒牙刺得更加鲜血淋漓。
纪流苏抓住机会,准确无误地砍断它们的七寸。
一招,致命。
墨子染双眸微瞠,这个女人……
竟就这样以自己的血液和鲜肉作为引诱,横冲直撞地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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