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次没有成功,也有下次,你不用这样。”裴寒顿了顿,在他身后说。
裴寒当然不知道卫患身负的重任,他无法解释,只是摇了摇头,走进了血红的夕阳。
卫患没有乘坐任何交通工具,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才终于走到了陈琼华的家门口。
此时夜幕已经深黑,只有稀疏的蝉鸣。用口袋里的钥匙打开门,卫患的面前只有一片漆黑,陈琼华和陈灼华并不在家。
卫患反倒觉得这样也好,索性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是坐在门前的客厅里,朝着大门安静的发呆。
他没有把房门关紧,走廊昏黄的灯光照射进门缝,又悄然熄灭,他并不想从这张椅子上起来,巨大的无力席卷了他的身心,让他做不出任何的行动。
卫青站在他周围,也一样被黑暗席卷,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面对这种人力无法抗衡的情况,无论是谁都显得格外渺小。
“我以为至少我可以给自己一个公正了。”卫患轻轻的开口。
“战胜他,阻止他,当着他的面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事情我想了很久,我想让他也尝尝失败的滋味,尝尝不能前进的痛苦。”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卫青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黑暗里注视着他,像一个沉默的守护神。
“我也没有想让他认错,或者道歉,他不该付出代价吗?”卫患自顾自的陈述着,“周正说我应该原谅他,但是即使他没有对我造成什么伤害,但是他背叛我这件事情,就能算不存在了吗?”
卫青叹了一口气,仍旧没有说话。
“可是连这些事情,我现在都做不了了。”
卫患把头埋进手臂,声音几近呜咽。
卫青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走到了卫患身旁,抱住了他的肩膀。
卫患明白,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也许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理解他的恨意。的确,沈衍一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甚至让他因祸得福,有了卫青这样的友人,在每个人的概念里,他都应该原谅沈衍一。
几乎所有人都能理解肢体上的痛苦,却很少有人能理解感情上的伤害,沈衍一对于他的意义,远远不止是一个朋友,再他最为落魄,前途无光的时候,是沈衍一对他伸出了橄榄枝,让他有可能走进自己热爱的箭术,在倾盆大雨之下,他受到挫折的时候,是沈衍一陪着他在蜿蜒的山路上,他还记得沈衍一给他写的信,那时候的沈衍一,对于他而言,是无法想像的高高在上:绝世的天才,未来的国家队员,令人恐惧的成绩。在卫患心中,沈衍一如同一个联系很少,但是又永远离你不远的朋友,又如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只能仰望的人。
卫患并不是一个很喜欢争夺什么的人,他喜欢射箭,也是单纯的喜欢射箭,并没有对于冠军过分的执着,他更不想和沈衍一争,对他而言,能够通过射箭进入心仪的大学,然后在大学里继续他喜欢的箭术,就已经足够幸运。至于国家队,世界冠军,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
他至今也无法理解,沈衍一究竟是怀着什么心情对他踩下了油门,他对自己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昔日的憧憬,敬重,喜爱,都犹如锐利的刀剑,提醒着他被背叛的事实。
沉默和黑暗遍布了整个屋子,只有门缝里传出的灯光,似乎和他的心情相应和,忽然间,熄灭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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