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贪欢,清晨露晓,院中熹微隔着窗纱透入屋中,床幔轻浮,隐约可见两个相互依偎着的身影。
夏日的清晨屋外还带着夜的凉爽,屋中却透着融融燥意,空气中似还残留着靡香,撩拨着关元鹤的神思。
他侧睡在外头,一只手支起头,眼角含笑,薄唇微挑,神情餍足地瞧着躺在里侧紧靠着自己的慧安,撑起的高大身躯将她娇小的身影尽数遮住。
他凝视着慧安的睡颜,俊美无俦的眉宇间便落满了温柔,幽黑的眼眸因心情愉悦而闪动着夺目光彩。
瞧着慧安粉嫩的面颊,微肿的丰润红唇,瞧着她恬静安适的睡容,他心中就充满了满足,这种感觉对他来说是极为陌生的,但却极为美好,他一点都不想排斥。
这般小人儿,他说不出哪里特别,但却无时无刻不占据着他的心,叫他越来越喜爱,越来越关注,也觉着越来越离不开,她总是能叫他以觉不能再软的心更加柔软一些,无怪乎古人说温柔乡英雄冢,诚不欺人。
关元鹤想着,揽住惠安,心中的满足感安宁感却也鼓胀了起来。
这种满足安宁感叫他平生第一次觉着,这个世上有个人是不可或缺的,是非要呆在他身边不可的!
他想着,微微拉开距离,又瞧向慧安安宁甜美的睡颜,低头吻了上去。
关元鹤轻吻了一阵,见慧安只迷迷糊糊地挣扎两下却是没醒,秀美的眉头却蹙了起来,嘟囔一声蹭了蹭翻了个身,瞧着极累的样子。他便抬了抬身,微微离开她。
慧安被他惊醒,只她昨夜实在被累的不轻,直折腾了大半宿关元鹤才发了善心放过她,最后慧安只迷迷糊糊知道他抱着她沐浴,却是累的眼睛都睁不开,更别提害羞了。她这会子只觉眯了一会,怎他又扰起人来?
慧安不依,眼睛都没睁开,便往床里头滚,滚了两下感觉脸颊碰到了床里侧放着的大引枕,这便像是溺水的人寻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臂一把抓在了怀里,接着紧紧抱住,便将头捂了进去。
关元鹤瞧慧安抱着大引枕,将头和胸死死压在里头,像个蜗牛一般缩成一团不觉就傻了眼,半响才扬起唇溢出两声吃吃的低笑来。
慧安这般,他到底不好再扰她,只将被子又扯了扯盖在她的肩头,伏在她耳边轻声道:“别闷着了,我去寻舅父说话,不扰你便是。”
言罢他似不放心一般,又拍了拍慧安,等她呜了一声,这才扭身下了床,拽了挂在架子上的衣裳一边系腰带,一边大步出去。
慧安听到脚步声,这才迷迷糊糊抬头瞧了一眼,接着便松了引枕舒服地找了个姿势闭上眼又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极沉,待清醒过来她只觉屋中金光万丈,阳光刺进眼中,一阵难受,她刚欲抬手挡挡,便觉一片阴影落在了面上,遮去了那股火辣的阳光。慧安睁开眼,却见关元鹤一手执着书,半边身子挡太阳,正低头瞧来。
“醒了?”
耳边传来关元鹤带笑的声音,慧安瞧见他面上挂着的一丝戏谑,也知睡过了,不由脸一红,嗯了一声。
关元鹤便道:“再睡便连午膳都要耽误了,舅夫人来寻你两趟了。”
慧安闻言一急,面色更红。自嫁入关府虽说也没人难为她,但到底感觉不一样,行事总拘束着不得自由,生恐那点做的不好再惹了人厌。昨儿回到凤阳侯府,便感觉松了一口气,又因夜里关元鹤实在闹的厉害,慧安今早上想着不用晨昏定省,又是自己的府邸,便心无顾虑地睡了个昏天暗地。
如今听到关元鹤的话,想着童氏估摸着什么都猜到了,而关元鹤却还在这里笑话自己,慧安不觉羞恼地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都怨你,要不是你昨夜那样……”
“嗯……我怎样?”慧安的话还没说完关元鹤便伏下身咬了咬她的唇,慧安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
关元鹤却是低声一笑,这才抬头抚了抚慧安红彤彤的面颊,道:“不起吗?那我们再来参详下那些瓷偶可好?”
慧安闻言哪里还敢呆在床上,一把推开关元鹤,裹住薄被便跳下了床,一溜烟地冲进了净房。
童氏寻慧安还是为了昨日所说请夫人小姐过府作耍的事,两人又细细商量了要请的人,慧安便回了榕梨院,也来不及吃午膳,便坐上马车往关府赶。
关元鹤许是嫌外边日头太盛,也不骑马,只窝在车中和慧安挤着。马车上镇了冰盆,但是不觉着热,慧安被他搂在怀中,想着昨日在宫中贤康帝说的话,她不由抬了抬头,道:“我什么时候对马匹重度挫伤颇有一番见地的?你也真敢对皇上胡说,万一来日皇上叫我一展接骨术,我拿不住真本事来,瞧皇上不定你个欺君之罪,砍了你的头!”
关元鹤闻言便笑,点了点慧安的鼻尖,道:“你舍得我被砍头?”
慧安被他一句话问的噎住,张了张嘴,便就说不出半句狠话来,关元鹤瞧她那样只觉心中暖暖,勾起唇笑着碰了碰慧安嘟着的嘴巴,这才道:“我前一阵得了张方子,做出的膏药对续骨倒是颇有奇效,来日我叫关辰拿给你参详。”
慧安闻言一愣,倒是没想到关元鹤一早就打算叫她作弊,窃取别人的劳动成果,想着他昨日在皇上面前举荐自己,就觉着他好心的太过了,倒像是打了什么主意一般。慧安心中狐疑,不由抬头探究地瞧了关元鹤一眼。
关元鹤却是一脸坦然,慧安瞧不出究竟来,可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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