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为何鸣金?”宇文长隆策马回城,原本杀得兴起的他,当着将士的面,质问宇文超。
“我儿切勿中计,此乃敌人骄兵之计!我们部队人数不敌对方,若贸然乘胜追击,恐被敌人分而划之,到那时,阵型散乱,我军危矣。”宇文超说着,部署所有部队城门警戒,提防敌人夜里进犯。
“父亲所言甚是,孩儿知错了。”宇文长隆恍然大悟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此次,长隆将军随斩杀敌人两员大将,却没有影响对方一兵一卒。对方看到我们的阵法,一时间不知如何攻破才会使用骄兵之计,我们还需多加谨慎。”萨尔曼说着。
“对方势众,必然夜里会偷袭城墙。陈云,你即刻派兵,增派弓箭手,城墙增加火器!”宇文超的语气,认定了夜晚回纥部队会攻打龟兹国。
宇文超坐中军帐内,了然于胸。他知道对方不懂阵法,必然星夜偷袭以兵马优势胜之,于是他安排陈云在城楼之上摆满燃油桶,增派弓箭手,增加火器。等回纥军队攻打城楼时,将油桶顺势扔下,再由弓箭手射出点燃的弓箭,来一个火烧回纥兵。
果不其然,夜里,陈云的哨兵发现,回纥不会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起用兵。
最早迎敌的东门前,唐军用投石车将油桶抛向前方,片刻间,龟兹城的隔壁沙地顷刻间变成了燃油的海洋,沙子伴随着燃油附在前进的回纥兵身上,他们索然无知,继续前进。却不想进了弓弩手的射击范围内,原本黑暗一片的城楼突然灯火通明,天空中点燃的箭头万箭齐发,如下雨般齐刷刷的落在黑压压的回纥兵中,黑暗的夜晚被彻底点燃,惨叫声不绝于耳。黑色的戈壁变成了火的海洋,映红了天际。
穆尔可原本打算夜袭龟兹,却被火攻而败却不着急。他望着萨满法师,法师却闲庭自若的举起手里的法杖,手捧一本经书,向西叩拜后,用火点着一道符咒。顷刻间,天空中乌云密闭,闪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
宇文超看着天空下起如此大雨,莫名的心头一紧,感叹时运不济,却不想被萨尔曼看在眼里,摇头嗟叹:“没想到我师兄这些年,法力又高深了。”
“回纥法师竟能呼风唤雨?这可如何是好?”宇文超在帐内坐立不安。
大雨扑灭了宇文超的大火,也扑灭了大唐军队的热情和战力。没有了火的帮助,穆尔可下令全军攻城。回纥大军乘机反攻,投石器、冲车一并使用,直取东门,而其他城门也都相应告急。
“父亲,请下令,让我带一队轻骑杀出去!”宇文长隆见战事转折,自告奋勇。
“我儿勿急,你且带300精锐骠骑,从西门杀出,再从正门敌人后方杀入,再杀出南门,回到北门。陈云、赵升,你们也各带300铁骑与长隆反方向击杀!”宇文超安排妥当,自己却登上城楼正中,指挥军马夜战。
夜里,大雨倾盆,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宇文长隆带着铁骑几进几出,与陈云、赵升来回撕扯着回纥大军,几近中途截断,却又被后来的部队填补,回纥部队人数的优势在此时得以体现。
经过了大火、大雨和一晚上的激战,凌晨时分,两方都已是人困马乏,毫无战力可言,各自鸣金收兵。龟兹城算暂时保住。就在双方回阵途中,一个冷箭呼啸而来,正中陈云的脑袋。宇文长隆看着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将军身亡,渐渐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驮着他的尸首,回到城内。
穆尔可自知虽有萨满法师神力助威,但人数成倍的部队却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下令暂时休整,清点伤兵。
军帐内,宇文超听闻陈云战死,双拳紧握,默默的留下眼泪。城内的百姓寂静的将战死的士兵集中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用木头、硝碳搭起了火台,将尸首摆在火台之上。
那些尸首里,有他们的兄弟、丈夫、父亲、儿子。他们不仅是英勇的战士,更是一个家的支柱。老人们看着年轻人死去,默不作声。妇女们头巾掩面,失声痛哭。孩子们一个个惊愕的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火光。曾经过着游牧生活的龟兹人,因为大唐天朝而逐渐安定,原本就属于马背上的民族,那骁勇善战的性格没有被磨灭,在保护家园的战争中,他们不曾屈服,也不可能屈服。他们注定为龟兹而生、为龟兹而死。一些年长的女人轻轻哼起了龟兹国的传统音乐:“勇士,能否再多喝一杯酒。马儿啊,别将我心爱的人带走。狩猎的时候,龟兹的男儿不会畏惧猛兽……”那歌声婉转悠扬、却黯然悲伤。歌声缓缓飘向天空,也传到了回纥军队中。宇文超亲自将陈云安置好,手举火把,缓缓的将木柴点燃。整个龟兹国城内妇孺皆哭泣成群,一层极度压抑的气氛笼罩在龟兹城内。
“5日后,狗头金早晚会落入大王手中的。”回纥萨满手握法杖,双手合十对着穆尔可鞠了一躬。
“龟兹人已经开始恐惧了,那歌声就是他们的亡曲。”穆尔可看着法师,嘴角微微一提,那表情坏到了极点。法师心领神会,向穆尔可告辞回到自己帐内。
趁着送归西士兵的时间,宇文超命人将战报报至陇右道与庭州,宇文长隆、萨尔曼等人安排兵士轮班休息,以防回纥偷袭。
休整了3日,一个月圆之夜,回纥萨满法师却正在祭坛施法。
“阿坤纳库、苏力汗啊,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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