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李得命说。
他与童年的自己在这个晴朗的早晨里一起来到了水库边上,阵阵自然风吹过他头顶的蘑菇头。
“我希望你能死远点。”童年的自己说,他依然穿着那件带狗熊咆哮的衣服,踏着奥特曼头像的蓝色拖鞋,拖住脚趾那一边已经裂开了,而那乌漆嘛黑的脚趾十分瘦小。
“现在正是时候……”李得命突然把瘦小的自己举起来,童年的自己直接顺着石坡滚了下去。
寂静。
李得命回过了头,转向了另一边的草坡,不远处有几只黄牛在吃草,它们吃了几口又用一种似乎祈求的清澈眼神看着他。
李得命与黄牛对视了几秒,随后自己又把目光顺着草坡路张望片刻,那坡下有一处野鸡养殖户,再过去就是一片村落的房屋。
寂寞啊。
……
……
……
“你在玩什么?”李得命走到童年的自己面前蹲下来问。
那是一处墙角根,一些蚂蚁顺着边缘行走,有大有小,有些顶上白粒。
瘦小的自己光着膀子,打着赤脚,手中是一个瓶盖开了孔的矿泉水瓶,里面却装着类似于可乐的液体,可随着那细水喷洒而出,却闻到一股洗洁精和酱油汇聚一通的味道。
“我在玩。”童年的自己说,他也是蹲着,说着又挪了几步。
李得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种汗臭味。而他显然玩得不亦乐乎,挤压,喷洒,蚂蚁群体的一次次分散与沦陷,它们在游泳。
“这水里面加了什么?”李得命又问。
童年的自己死死盯着那些游荡不安的蚂蚁,随即拿起一只个人大些的,盯着它挣扎的蚁腿,然后又是以一种满足的神色将瓶盖打开,把蚂蚁扔了进去,然后他使劲的晃动瓶身,而上面已有了一层浓重的白沫。
“我加了糖,还有盐,还有醋和酱油,还有一些洗衣粉和尿……”他说着好像很得意的样子,像是在进行某种实验,制造蚂蚁的杀伤性武器,然后如今似乎成功了。
不远处的柚子稀疏发着响声。这树在他出生有意识的时候就如此强壮,但上面的柚子虽然比较大,但却青一色的酸涩,久之无人打理,便发黄掉下来了,随着掉在地上的声音皮内受损,开始慢慢的发黑腐烂……
蚂蚁似乎永远也消灭不尽,小李得命也是乏了,把瓶子扔在一旁,又从院子里拿回自己的“宝剑”。
李得命跟着他来到田地里,坐在不远处看他挥舞,嘴里又叽叽喳喳个不停,夕阳下,他那干瘦的身躯从背后看是一片黝黑。
“嗞,噗,啦……嘿呦,你这废物,嘿,嘿嘿……”他激动起来直喷唾沫。
李得命的眼睛里露出一种怪异的神色,这种神情里像是有一种埋怨,静静的趋于平淡。
玩累了以后,小李得命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长方形的小霸王游戏机,这种游戏机通常只要五块钱,而且是用电池的,还不是很耗电,游戏也比较多,主流的是坦克大战。
但没有光,声音也只有一种类型。
李得命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如何打到最后一关。
不只谁家的老人死了,家里人请了唱戏的,就在村门口的小广场上搭了个台子。
李得命和小李得命一起去看了,在此之前,小李得命在家里吃了一碗酱油拌饭,而李得命则在院子外等着,时不时看着这朦胧的月色消磨时光。
他们一起来到村口的小广场,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村民,有非常多的老人与小孩。有些人从家里带来了凳子而有些人没有。
唱戏的是一个老生,他轻拂宽宽的白柚子,嘴里念念有词,有道是:
“吾乘春风而来,拜福寿与安康哉……”
“磨磨唧唧,有完没完,”不知谁说了句,“我们要看翻跟头!”
随后一些人附和起来,那老生无奈退场,接着上来几个小生,一来就舞枪弄棍,众人赶紧喝彩鼓掌。
回到家时,估计是很晚了,先李得命被爷爷揪着耳朵打了几个耳光,李得命独自在这外边,不久以后他又离开了,不停的狗叫着。
来到另一个院子门前,那里有一个窗户,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正在播放着一个电视,而且不时换台,一时调到新闻一时调到动画片,不时传来老人和小孩的争吵声。
他又走着,这貌似是几条院落连接着的道路,是否没有终点?
两边的声音杂乱无章,他看到前面有一个女孩,她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与自己相仿,却已经是人家的老婆了。据说她是与本村王太保家的儿子在电子厂认识的,原本自己的老家在一个更穷的外省乡下。
女孩端着手机在看一个古装言情偶像剧,她靠在院子一边的墙上,头发黄了,穿着一件绿色带字母表情衣服和一条破洞牛仔裤,她迷一样盯着手机屏幕。
如果有希望希望就出在明星身上。李得命停下注视片刻,他想起了这些长相光鲜亮丽的明星,他们已经很会传播正能量了,那还他们做什么呢?他们让这个国家更好了,在他们精心养育下,一大堆的信男信女将成为未来国家建设的中坚力量。
他不由得想到另一个自以为精确的数据,说是一个直播平台某些主播的人气随随便便就可以超过百万,而他们只需要很会打游戏或者很会唱歌就够了。那这样算下去,全国至少有十分之一的人在同一时间看直播,有时候可以说一个省里的人都在看某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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