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气温柔,年幼时,他哄劝不肯吃饭读书的她,便是如此揽她在怀,柔声分析利弊。那时,他说话总能专心,抱着娇柔娇小的她,整颗心也是柔软潮湿的,但是现在,她在怀中,总不能让他专心,她香馥的气息,细腻柔滑的肌肤,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引出他另一股冲动。
灼热的气息,随着他低沉的男子声音,都喷薄在她敏感的耳畔,让她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身体却陡然僵硬,一动不敢动。
他说的那些道理,湛蓝当然懂,也正因如此,她才不想牵扯到康辽这潭浑水中来。
她就算被封为女王,在名义上与完颜袭共享天下,可她凭什么与他共坐龙椅呢?夫妻一体,皇后才是应该与他共享天下的人。
“皇兄,湛蓝干涉后宫选妃,皇后会不开心的。若是皇兄为我好,就不该如此让我引火上身。”
“她当然会不开心。”他好整以暇,含笑看着她五官精致的侧脸,悄然在她发髻上轻吻,思及皇后,以及皇后曾经对她的伤害,他无奈而疼惜地叹了口气,将她的头按在胸前,轻轻地收紧拥住她的手臂,也因为她此刻的乖顺而惊喜不已。“如此盛大的选妃,皇后的确理当主理……”
“皇兄明白湛蓝尴尬的处境就好。皇后,毕竟是湛蓝的皇嫂。”她有必要提醒他,现在,他的行为,很不妥当。“而湛蓝,是皇兄嫡亲的妹妹。”
嫡亲?他因这个词而愤怒,却又因为她失忆而无法驳斥,他害怕,她若是忆起曾经两人的争执,而再次刀剑相向。“蓝儿,事实上,皇后早就恨透了你!但是,她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在朕面前装成很喜欢你的样子。她恨朕对你好,恨朕疼爱你,恨朕视你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朕也不想如此,可朕无奈……你就是朕生命中注定最重要的人,朕就算不想对你好,朕的心也不同意,你明白吗?”
“湛蓝不明白。”相反的,她越听越糊涂。他这一番话,完全对恋人之间的告白呐!
他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颓然地闭上眼睛。
湛蓝从他怀中小心翼翼地抬眸,正见他仰头依靠在车厢上疲倦不堪,说出刚才这番话,似已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和勇气。
也只有他如此闭上眼睛时,她才敢正视他太过俊美的面容。他的头发完全向上梳理,露出精致的美人尖和整张白皙的面容,他如此闭目凝眉地样子,忧郁沉重,触痛了她的心。
她僵硬地没有从他抽回手,她怕自己的任何举动,都激怒他,暴怒之下的完颜袭能做出什么事,她不敢想象。
她仿佛被铁链拴住的猫儿,幽怨地盯着自己可怜的手,却见他竟拉着她的手,移到了他的唇上,轻轻地,在她的掌心里印下一个吻……
湛蓝心头惊颤,怔怔看着他奇怪而亲昵的举动,无法分辨,这个吻到底意味着什么。
父亲亲吻小女儿的掌心,是因为疼宠,恋人亲吻对方的掌心,更是再自然不过的爱恋表达,但是,兄妹之间也会有吗?如果赫连恒在身边的话,她一定揪着他的耳朵问一句,是否也曾这样吻过赫连一雯的掌心。
怕自己反应太激烈,而暴露此刻慌乱的心绪,她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或许,是她多想了吧。
见他又拉着自己的手贴到胸口,她略松了一口气,过了片刻,他不太平稳的心跳渐趋和缓,呼吸也变得均匀,似乎已经睡着。
她真的不喜欢这个姿势,忍不住小声试探一句,“皇兄?”
他的手宽厚,完全包裹住她的手,热烫的掌心让她的手背粘湿。她的手贴在他的心口上,清楚地感觉到他稳健的心跳。
平日她在赫连恒怀中时,总喜欢这样抚摸着赫连恒的心口,而且,他亦是如完颜袭此刻的姿势一样,握住她的手,牢牢地,一辈子不想放开似地。
相同的姿势,不同的人,心境也完全不同。
她与赫连恒在一起,欢喜甜蜜,他任何一个亲昵的姿势,都会让她心里开出绚烂的花,但是完颜袭……这样真的不妥当。
她忍耐到了极限,别扭羞愤,颦着眉,想抽回手,完颜袭却握得更牢。
他闭着眼睛,口气闲适而慵懒,“怎么了?以前,你总喜欢这样按着朕的心口入眠的,近来你露宿在外面,总是睡不好,朕也没睡好……”
“皇兄,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她坚持把手抽回来。
她简单的一个动作,引得他怒火蠢蠢欲动。他不想再在两人之间的裂痕上,横添一刀,不得不隐忍。
他却还是想质问她,想怒骂她,想逼迫她回到从前。她不过在宜周呆了大半年而已,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天翻地覆?!他是亲手扶养她长大的人,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她于心何忍?
看出他眉头皱得更紧,脸色不对,湛蓝只得和缓口气,“皇兄,你这样睡会不舒服。”她无奈地委婉提醒,“我的手臂也会酸痛!”
他却懒怠蛮横,不理会她的要求,仍是那样握住她的手,而且,握得更紧。“蓝儿,你当真全部忘记了吗?”那些美好的回忆,是他想珍藏永生永世的,她竟残忍地全部割舍,从生命中剔除。有那么一段时间,得知她与赫连恒相爱时,他无法克制地,想冲去杀了她。
她猜测不错,他的确暗示李益淳,若是湛蓝继续帮赫连恒,便让她永远沉睡过去。
他原以为他再也见不到她,但西夏突然政变,李益淳却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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