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记忆犹新,视线盯在疤痕上面,她忍不住猜测,辛玉丽看到这疤痕时的反应。那个女人,是因为发现了这样暧昧的疤痕,害怕失去他,才又想出铁蒺藜的毒计要害她吗?
爱情是自私的。辛玉丽,她应该恨,越是恨,便说明她越是在乎赫连恒,恨有多深,爱便有多深,在这样的纠结之中,她就算要害赫连恒,也下不了手了。
湛蓝如此想着,明明守着他,却还是怅然若失,几乎要落下泪来。
“没有皇后的夜晚,朕从没有纵情过。”他忽然开口。
她听得有些懵,沉浸思绪,一时间没有缓过神来。
察觉到她心不在焉,他烦躁地唤了一声,“皇后,朕在同你讲话!”
“什么?”湛蓝仿佛蔫儿了的花,神情又染了浓浓的忧郁。
“听朕认真说句话,就这么难?”他不禁怀疑她又在想完颜袭,刚才一时兴起,带她来水里,大错特错!“你到底在想什么?是在想朕吗?”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总是在彼此的旧伤上,又添新伤,他们怎么会沦落到做任何事,都会互相伤害的地步呢?!
他强压住火气,手握住她按在脸上的手,“朕以为,皇后是了解和相信朕的苦心的。”
苦心么?她当然了解。后宫里多一个受宠的女人,能分担百官的仇视,她早已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对她的好,若总是以伤害她为代价,她还怎么敢接受?
她被他宠爱已久,心已贪婪,再难变回从前。她想要更多的幸福,而这样的幸福,她不敢想象还将会付出什么代价,所以,她望而生畏,望而止步,不想再沉入一个又一个深渊里。
被他伤害着,还要装作很幸福,是一件很累的事。以前,她若无其事地配合着他演戏,现在,她不需要再那样做。
“请恕臣妾愚钝,皇上的苦心,臣妾并不了解。”
她把手抽回,将他后腰的布料取走,浸在水中冷凉之后,在他急于转身之前,一只手迅速又给他按在腰上,而她空出的右手,麻利地拿掉他后颈上的丝帕,单手浸水之后,拧乾又为他按在后颈上……
如此反复,他的火气被撩拨的烧旺,又被她的执着冷却,她反复地帮他冷敷着痛,耐心而沉默,终于,他还是被她撼动,被她感动,却又怄着一股气,不想再开口。
当龙袍披在身上,她淡淡地说了声好了,便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他忙坐起身来,后腰虽然还有点不适,却没有那么严重,再加运功调息,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他看向她的手,就见她被水泡得发白的手,已经握在船桨上。
他狐疑地朝四周看去,就见远的一片荷叶下,有一片带着幽兰花边的淡紫色布料,在水中浮沉不定,小舟前行,那布料便看不到了。
那东西,他倒是并不陌生,往往她穿得隆重时,就会用那种东西虐待自己。
“你又勒住自己的胸?!”
他倒是眼尖!湛蓝白了他一眼,羞窘又气恼。她也是没有办法呀,好在凤袍宽大,就算除掉那东西,也看不出什么。
“我说过多少次,万一弄太紧,会窒息!会死人的!”他也不理会她是否有什么反应,忍不住又说道,“那个像两只碗的东西,很适合你呀,那样托住胸部,又不会勒得太紧,其实还……蛮好看的……”当然,蛮好看,是很诱惑,细想来,他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了。
船头一拐,他被一个东西打到头,他话音戛然而止,一转头就见是个成熟的莲蓬。
他忙摘下来,剥出莲子,自顾自地吃了两颗,又喂她吃两颗,接着厉声说道,“下次再让我看到你用那种会要命的东西,我不管是在什么场合,有不有人在周围,一定会给你弄下来。”
笃!他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他疑惑地拉过莲蓬摘下来,在手上摆弄着,这才恍然大悟。“皇后,你倒是很会借刀杀人呐!”她划船的技法倒也越来越纯熟,竟然会利用着东西打他?
“皇上言重了。”她事不关己的转头佯装欣赏美景,“是皇上总以臣妾的胸衣为话题,像个变*态一样的,胡言乱语,莲蓬都听不下去,所以它们要代臣妾打你!”
“莲蓬若是这样喜欢打抱不平,最该帮朕抱不平才对,皇后脾气火爆,不让朕抱爱妻,最该打!”他邪笑着剥开莲蓬,却不吃,拿莲子一个一个地砸她。
湛蓝忙松开小浆,拿蝶袖护在脸前,“赫连恒,你这个大坏蛋……”她忙捡起落在身边的莲子反击,两人孩子似地玩闹起来。
突然,飞来的,不只是莲子……
嗖有东西贴着赫连恒的脸颊飞过,落在船头的甲板上,深深刺入甲板,竟然是一支箭!
箭身嗡响,箭翎震颤,强劲而巧妙的力道,让船头调转了方向,在荷丛里疾驰出十几丈远,足可见射箭之人的功力深不可测。
赫连恒冷眸一眯,不禁怀疑那射箭之人的身份,有如此箭术的,普天之下唯有完颜袭。两国交战迫在眉睫,他怎么又会来了宜周?
“恒……”湛蓝被他脸上的杀气吓到,她忙扶着船舷,拧身挡在他身前,小心地环顾四周,“我们还是快离开这里吧。”没想到,她带他离开会场,对方竟然还是不肯罢休。
没有听到身后的回应,她疑惑转过头去,却见身后已经没了人,“恒……赫连恒……你在哪儿?赫连恒……混蛋!”
她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咽喉,站起身来,大片荷叶挡住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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