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陛下您说的不是您自己吗——颜念很想就这么反问。
在颜念打量的目光中,夜绛洛“啊”“恩”“那个”半天,最后蔫蔫咳嗽:“好,你就你吧,颜念,你这张冰山死人脸估计轩辕镜也没兴趣。”
“……”陛下您是在夸臣还是骂臣——颜念再次想反问。
夜绛洛又瞧了瞧了梅树,然后砸吧砸吧嘴,说了句:“所以,这张死人脸你要保持时间多一点,时刻谨记,生命诚可贵,清白价更高!清白比命重要!”
“……”这一刻,南晋王朝的右丞相觉得全身无力,手指抽搐,有一种想掐死某物的冲动,是的,掐死!
两年牢狱生活磨平了他的骄傲与火气,不敢说泰山崩于前而岿然不动,但至少,弑君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不会做。
可是,夜绛洛有把圣人逼疯的本事!
泰山在夜绛洛面前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泰山真的崩了他颜念也不会动动眉头,可夜绛洛却足以让人恨不得吐血三升!
颜念一震,再看向夜绛洛时眼神里带了些微妙的东西,然后,梅树下那个素衣清秀的女子笑了起来,双手拢在袖中,天真无邪,“颜念,我要杀掉轩辕镜,可否?”
轩辕镜、凌折萧、花阡陌……也许以后还有许多倾慕君卿的人。
但,那都没有关系。
她现在最想除掉的是轩辕镜,那个能和自己站在一样高度坐拥千里江山的人。
对凌折萧也好,对花阡陌也好,她都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去面对,论心计、论身份、论谋算……她有全胜的把握。
只有轩辕镜,她感觉到了空前的威胁力——那个碧眸野性的女子骨子里有她永远无法超越的东西,并且,爱晏君卿深情至极。
那么,杀掉她吧。
凝视着颜念慢慢皱起来的眉毛,夜绛洛脸上笑意越发深了起来,声音柔缓,如同要催醒梅树红萼,“以南晋女帝的身份,杀掉轩辕镜,可否?”
在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颜念怔了一瞬,青色衣袖下长指微微一动,容色低垂,长睫之间泄露了几分微妙神色。
“啊……我知道,颜念,其实我知道,我不该这么做的。”夜绛洛笑眯眯的伸了个懒腰,猫儿一样倚靠在假山石上,轻轻抚着高耸的肚子,“南晋与大沉一战损耗不少,与轩辕一战更是不分上下,原本还算在三国中有的那么一点优势现在全没了……辛辛苦苦整两年,一战回到解放前,颜念,咱们是地主打成了贫农对吧。”
她笑了笑,大大的眼睛沾染笑意,熠熠发光,“现在我们与大沉修好,理应修生养息,蹈光养晦,如果这个时候再和轩辕镜起冲突,怕是最终会落个鹬蚌相争,大沉得利的下场,这些我都知道啊……”
颜念没说话,只一双黑瞳看着夜绛洛,安静地等着。
“可是呢……”夜绛洛支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贴近颜念,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范围内,轻轻笑道:“可是我啊,我就是要轩辕镜血溅五步。”
说完,她抬起头,看着颜念的眼睛,缓声说道:“我与轩辕镜,不死不休。”
这句话说完,夜绛洛就看见面前这个青衣玉兰的美丽男子在笑,很轻很轻,很细微很细微的笑,然后,笑意慢慢扩大,直到眼角眉梢浮动轻飘。
梅树之下,颜念生生笑出一树繁花,轻轻点头,“那么,臣如陛下所愿。”
既然是她所希望的,无论征战大沉也好,讨伐轩辕也罢,只要是她所希望的,他都尽力满足,竭尽全力。
在他说这句话的一瞬间,夜绛洛的笑浅忽然淡了些,细细看着他漂亮的眼睛,然后叹息:“颜念,朕能给你的是无上权力。”
她自称朕,而不是我。
“所以,颜念以十倍忠诚回报陛下。”颜念上前一步,单膝点地,执起她一角裙裾,在暗绣凤纹的尾翼上,低头轻吻,那目光却笔直看向假山石后。
夜绛洛忽然眨眨眼,顺着他的视线转头,就看见假山后一角紫衣薄纱,站在阳光错落中的人三千银发,端是风华绝代,美貌倾城。
“咦”夜绛洛看见来人眨眨眼,发出一个不知所谓的词,并且眼光在温知君身上转了一圈后,慢慢地挪挪挪……挪回到颜念脸上,然后,勾唇,似笑非笑。
温知君站在假山旁,没有立刻走过去,他看看夜绛洛,又抬头看了看颜念,一痕黑紫瞳色又有深暗,片刻后,慢慢朝梅林旁走过去,来到颜念身前,视线在刚刚被他亲吻过的裙裾一角扫过,面无表情。
颜念早已看见了静候在侧的温知君,他心性沉稳,在看到温知君的一瞬间内心已起了惊涛骇浪,然而,神色却不见丝毫松动。
夜绛洛不信晏君卿已死,千里寻来,又要起两国战火——现在想来,除非对方是晏君卿,否则,谁又能让夜绛洛做出这种决定。
正因为是晏君卿,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包括夜绛洛对轩辕镜的敌意,以及自己原本的疑惑。
如今活生生站在眼前的男人是晏君卿,却也不是晏君卿。
颜念细细看着他,那五官身形都是熟稔的,一头银发更是无法欺骗世人,但,也正是这样一个晏君卿,让他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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