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亲自给你准备……”后半截他并未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念了诗经里的一句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眼前这人着实称不上君子,却让自己牵挂不已,难以割舍。
阖目微叹,再睁眼又是一副淡漠的脸孔:“你花了大力气求我,不止是为了这个女人吧,夜绛洛的命还等我去救。”
“哎……大哥说夜绛洛要你亲自配解药……”凌子良的神色从开心到郁闷不断变幻,想到自家大哥,他心绪不由有些起伏。
凌子良可是没有忘掉,这位比自己年长且优秀可靠的兄长,他无疑是怀着尊敬甚至是有些憧憬的情感,但是!他是不会忘掉昨天大哥对他做了什么的!大哥捉弄他!那个如明珠般闪耀的大哥,居然捉弄他!不然他也不会在孟弦面前一再落下面子。
孟弦看着他变幻的神色,脸微垂,葱白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的捋过宽大的袖口,抖手翻腕间广袖翩舞,煞是好看。
他鼻间发出一声轻嗤,细长微卷的眼睫上下翻飞了几下,眉梢微挑起,低头的动作掩去了他眼底带的几分不满:“晏君卿敢对你怎么样,我就不给夜绛洛医治。”
夜绛洛,夜绛洛,晏君卿真的是为了夜绛洛就一点原则都没有吗!
在孟弦看来,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夜绛洛也好,晏君卿也好,他才不会让旁人欺负了凌子良,即使那个人是晏君卿也绝对不行!
“我才不需要你保护,不就是见大哥么,还怕他吃了我不成。”凌子良瞬间跳脚,转身便朝着门外喊道:“来人,带路。”
——会吃掉他的不是晏君卿!是孟弦!呸呸呸,要吃也是世子爷吃掉孟弦!
等等!可是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话说起来好奇怪……好像怎么说都不太对!
很不是滋味的感觉……可想了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能真的只是他多想了吧……孟弦的心思他是懂,可是他的心思,孟弦也应该很明白了!
他跟着领路的宫人大步向前,毫不犹豫的步子让不知情之人完全看不出他现在紊乱的内心。孟弦好整以暇的撩起下袍跨过门槛,步态平稳,神色轻松的跟在他身后,眼神留意到他有些紧绷的脊背和不时绕动腰间挂着的坠饰,脸上便带了几分笑意,原就绝美的脸庞因为这丝笑而更加亮眼,如春日江水,见过便甘心沉溺在这一弯柔光里。
宫人恭谨有礼的请二人在门外稍候,轻手轻脚的绕过屏风,向正在饮茶的夜绛洛和晏君卿行了跪拜大礼后禀了门外两人求见,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弯腰低头退了出去。
“二位公子,请随奴才进殿。”宫人退出来后刚想对着原本等候着的两人,却发现两人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反而殿内已经传来了那两人的声音,顿时倒吸一口气——他们是怎么进去的?!
“凌子良,你为什么要从外圈绕一大圈过来,迷路了?”夜绛洛本见到有宫人过来禀告已经很意外了,又见到凌子良和孟弦竟是生生的从宫人所行的道路绕了寝宫一大圈,又从外面绕进来,难道她宫里的人也被凌子良犯二的本领给带坏了吗?!
这几日来,看来凌子良在宫里又是胡闹了,让这宫里的人本分也不好好守着,快跟凌子良一个德行了!
“有这般功夫在这儿问子良,何不直接问问带路的奴才。凌子良尚未回话,孟弦便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
他的嘴角稍稍上扬带着明显嘲讽的弧度,不管是动作还是眼神,无不体现出他对夜绛洛的厌恶,或许比厌恶还更加令他难以接受这个人。
这也实属正常,毕竟……任谁也无法与自己的灭族仇敌和气相处。
可孟弦觉得,不止是灭族仇敌这么简单,他对她的恨,恐怕要更多更多,多到就连孟弦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开始恨上一个人,开始这么不待见一个人。
或许不是灭族之恨的这股敌意,他可能,从凌子良口中听到这个的名字开始,就更加开始痛恨这个人了吧!
夜绛洛的坐姿有些不雅,大咧咧的坐着,以至于裙摆处连里衣都露了出来。看到这一幕孟弦强忍着捂住凌子良眼睛的冲动,原本带着些许嘲讽的眼神中便混杂了几分鄙夷和不屑。
“堂堂女帝,竟然这般形象接见客人。早就听闻你荒唐,却未知荒唐至此,如此行状,毫无皇家风范,便是乡野人家的女儿也比女帝陛下多了几分庄重吧。”他刻意在‘女帝陛下’四个字上加重了吐字力道,听起来分外明晰。
字字刺耳,如同针扎一般。
孟弦故意嘲讽,言语之中尽是鄙夷之意。
可是夜绛洛不在乎呀!
夜绛洛饶有兴致的端着已经空掉的茶盏挡住翘起的唇角,眼珠骨碌碌转着,借着眼睫的遮掩悄悄打量着嘲讽她的人。
真真是个美人,如果说晏君卿是翩翩公子温如玉,那么这孟弦就是盛世牡丹落人间。
一个是谦谦君子,一个是清媚无双,虽然都是美人,却截然不同。
至于那些嘲讽的话,她从未放在心上过。
况且说出这话的人还有这般美色,不是有人说过,美人之所以是美人,只因美人嗔怒笑骂皆美,方能称为美人,而孟弦无疑很符合这句话,是美人中的美人,原谅一个美人对夜绛洛从不是什么难事。
晏君卿本是任由夜绛洛这般坐着,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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