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常年在军营里,结识的也都是血性的汉子。与骆名流这个商族之后相比,自然要粗心一些。”司徒天逍跟着司徒善走出喜房,随手关了门。
司徒善边走边说:“你们回去时千万别走原路。我们这一路走来,真真是遇到不少北契兵。”
“是。”司徒天逍应着,又说:“我想着在宁儿的龙纹毒未解之前不下山了。二哥和骆名流去无花谷求赐大元丹。若能延续宁儿的性命,我便亲自去一趟幻月山庄。”
“我看呀,你还是带着孙媳妇去无花谷更容易些。”司徒善叹气,望向天空中的太阳,“论恶毒,她们啊半斤八两。龙纹毒既然是月老夫人下的,花老夫人定不会服气。”
“爷爷认为我该带宁儿去找花老夫人?”
司徒善冷蔑一眼三孙儿,嘲笑道:“真是个没出息的。遇到自个媳妇的事,看你慌的。”
司徒天逍失笑,问道:“爷爷,难道在奶奶面前,你也能如此淡定吗?”
“哼。你们几个不孝孙都是一个德性,看老头子的热闹一个比一个积极。”司徒善抬腿踢了三孙儿一脚,背着手走去辇轿边,“回去回去,老头子饿啦。”
司徒天逍闷笑,有时候爷爷这死要面子的德性,是他们学习的榜样。
狼王殿。
萧辰看着红线送来的绛红襦裙,仍是愁眉不展,一脸郁卒。
“萧辰,我看就这样吧。挺好的。”卫漠蹲在旁边,好心安慰。
冯莽暗笑,骆名流真够缺德的。这么重要的东西没准备,摆明刁难萧辰。
“狼王大婚,连个宾客都没有。”赤兽粗声粗气地嗔怨。
萧辰抬头瞪了赤兽一眼,小声骂:“还宾客呢。连大婚的礼服都没有,难道让那些宾客看笑话吗?”
“萧辰,别气了。一件上好的礼衣要绣娘忙活一年呢。当初狼王命骆名流寻绣娘绣制那件玄色金翟衣时,骆名流差点疯掉。”
冯莽回忆往事,不由得笑了。
萧辰抚着额头不语。现在他最讨厌的三个字就是骆、名、流。
“何事把你愁成这样。”
从北宫返回,远远便看见五个臭皮匠蹲在狼王殿的门口讨论着什么。
“狼王。”冯莽起身,顺势拉起萧辰,看向司徒善:“老将军。”
司徒天逍扫一眼五人,目光定在萧辰脸上,“怎么,有事?”
萧辰苦笑,“大婚的礼服,恐怕要委屈公主啦。这件襦裙是安阳长公主送的,不知公主会不会……”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女子一生最重要的婚礼,却穿一件襦裙草草了事。若是他嫁妹妹,也断然不会高兴的。
司徒天逍沉默,百密一疏。他只想着尽快娶她为妻,却忘记当初在贝州城时的承诺,百鸟朝凰的凤冠步摇、琉璃霞帔。
虽然已经命骆名流去寻绣娘缝制,但算一算不过两月余。远水不解近渴,司徒天逍也犯起难来。
萧辰盯着绛红色襦裙出神,许久,他说:“狼王娶狼后,便穿着那件玄色金翟衣成亲吧。”
“这怎么行?”卫漠第一个不同意。
“是啊。我也觉得这件襦裙更好些。”赤兽附和。
冯莽不语,青禽更是当自己透明人。
他的胡子被剃光,这怨气还没消呢。管她是谁,管她穿什么礼衣成亲呢。一概与他无关。
萧辰抚额,解释道:“狼王的银狼袍与狼后的金翟衣,已是集天下之精华。”
众人默了。萧辰说的有点道理。
“我看还是请公主自己定夺吧。”冯莽建议。
萧辰抚额,那位姑奶奶的要求只有骆名流能满足。
司徒善乐呵呵地看着这几个少年。他曾经娶老婆的时候,也因为嫁衣而愁烦。好在杭英自己早早准备,没有闹出笑话来。
老眸一瞥,司徒善笑道:“你们也别烦忧啦。快看,新娘子来了。”
众人齐望去,果然看见木宁夕挽着杭氏的胳膊,说说笑笑地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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