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幕总是很晚,虽然已过申时,天却蒙蒙亮着。狼山北边半山腰处的营寨里火把盛燃,给本就暑热的气温又添了几许炙烤。
黑驹子踏着优雅的步子穿过缓缓开启的木栅栏大门,立时营寨里沸腾的喧闹声淹没了哨兵向司徒天逍行礼的声音。
远远望去,那边似乎在比赛。
两个男人在人工挖好的泥潭里匍匐前进,身上的胡服已泥泞不堪。即便他们的脸被厚厚的泥浆糊住,仍坚持不懈地爬向终点。
“兄弟,加油!可不能输给他们!”
这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伤了鼻子的士兵嘛。
黑驹子鄙夷的“呼哧”一声,似乎有兴趣跑过去比试一场。
司徒天逍抱着木宁夕跃下马背,任由黑驹子撒欢的捣乱,闹得围观的士兵们哭笑不得。
凡是跟着司徒天逍征战沙场的士兵们都知道,黑驹子是司徒将军的坐骑,更像他的孩子。不管黑驹子如何撒泼捣乱,他们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好地哄着它去别处玩。
黑驹子在两个不服输的士兵中央,踏着泥泞跑来跑去,跑去跑来。溅起的泥垢连围观的士兵们无一幸免,纷纷退到安全地带。
两个士兵原本怕被马蹄踏伤,但看对方没有退缩之意,强忍着恐惧继续咬牙往前爬。
黑驹子无比欢乐的在两个士兵中间来回撒欢的跑,忽闪忽闪大眼睛,淘气地故意跳动起来。四蹄激起的泥花飞溅,远远一看就像它在戏耍两只泥潭中的大虫子。
“黑黑出来,给你吃胡萝卜。”木宁夕诱哄着黑驹子,不知道它会不会听话。
黑驹子尖耳子微微一转,立即蹦跶出来,跑到木宁夕身边,长长的大脸蹭蹭她的胳膊,讨好地发出低沉的“呼呼呼”声。
“贪吃鬼。”木宁夕心情大好,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一根胡萝卜,“乖乖啊,然后找同伴去玩。”
黑驹子吃得香甜,几口便解决掉一根。撒娇地蹭蹭她的胳膊,那谄媚的小表情很是讨喜。
木宁夕无奈,只好又从袋子里贡献出一根,可怜道:“黑黑,我只带出来三根。给我留一根,好不好。”
黑驹子哪管她,看见胡萝卜早就忘记自己是谁了。大眼睛睁圆,一口咬掉多半根,嘎吱嘎吱吃起来。
“贪吃鬼。”
木宁夕捂住袋子,闪入围观的士兵群里。
“乖,去玩吧。”
司徒天逍浅笑,拍拍意犹未尽的黑驹子,也融入进去与木宁夕站在一起。
“你别拉我!”
木宁夕手肘往后撞了一下。
“我没拉你。”司徒天逍负手而立,目视前方比赛的两个士兵。
“谁说的,你明明在拉我。”木宁夕回头气鼓鼓的小脸。忽然,她发现司徒天逍站在右边,而拉她的人在左边。再回头,发现左边的士兵不知何时已经散开,而黑驹子的大长脸正在蹭着别在腰侧的布袋子。
“哟嗬,不给吃,竟然来偷?”
看黑驹子像小贼一样悄无声息地咬着布袋子的底部,木宁夕啼笑皆非。摸摸它的大长脸,唉声叹气道:“黑黑,虽然胡萝卜很好吃,但是吃多了会长蛀牙。拔牙很痛的,你能忍得住吗?”
“呼哧——”
显然黑驹子并不买账,固执地啃着布袋的一角。里面的胡萝卜快被它啃成碴碴了。
“黑黑,你已经吃两根了,回去还要刷牙,很麻烦的。你喜欢刷牙吗?”木宁夕继续耐心的和黑驹子讲道理。
事实证明,别和一匹贪吃的马儿说废话。
“噗——!哈哈哈……”
旁边,冯莽已经笑得捂住肚皮,没个形象的坐在地上。
一人一马,四只大眼睛鄙夷地瞪着冯莽。
“黑黑,这人脑袋秀逗了。”木宁夕摇头叹气,拿出被啃碎一半的胡萝卜奖励给它,“去吧去吧,看看马棚里没有你喜欢的小母马。”
“噗——!呵呵……咳咳!”卫漠尴尬地干咳两声,表示他不是故意的。
木宁夕冷白一眼,看向前方,不愠不火地问:“你们两个感受得如何?”
“回狼后,不是我小瞧他们。爬泥潭,我绝对比他们强。”卫漠信心百倍。
“回狼后,在下……觉得无用。”冯莽偷瞄一眼司徒天逍,果然见主子脸色不佳。但是他不能为讨狼后欢心而说谎呀。
木宁夕点点头,沉默不语地大步走向刚刚结束比赛的泥潭。那边有五十多“泥人”坐在地上休息,准备下一场扛木桩比赛。
“狼后。”伤到鼻子的士兵走上前来拱手行礼,他的鼻子仍然有些红肿。
木宁夕呵呵笑,问:“你的鼻子还没好吗?”
“回狼后,军医说再过两日便会消肿。”士兵有些难为情地摸摸鼻子。
“嗯。没有伤到骨头就是万幸,以后训练时要多加注意。”
“谢狼后。”
木宁夕微微点头,走上前一步打量已经站起来拱手行礼的四十九个泥人,笑说:“这爬泥潭的游戏可以当作消遣玩一玩,但是想要用在战场上,仅仅靠他们一个昼夜所学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狼后,你之前训练我们的时候,可不是这般说的。”
队伍中有人反驳,显然是木宁夕训练的十人中的一个。
木宁夕笑说:“是啊。我也说过,你们所练习的东西是为了与卫副将军选出的十个人比试。真正到了战场,仅仅是为了降低死亡率罢了。”
“狼后,那我们不是白练了。”肿鼻子的士兵泄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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