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吴念人带领暂编第一师到了乌龙山,把指挥部设在一个山凹的村庄里,那间民房里还算亮堂,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和一个小伙子铡着玉米秆,想必是给牲口做草料。他倒是配合,听说国军要在这里架设临时指挥所,就停下手里的活儿,带着儿子出了院子。一切收拾停当,吴念人立即命令部队包围了乌龙山。整个乌龙山静悄悄的,没一点动静。营连长们感到疑惑,你看我,我看你,山下动静这么大,八路军不可能连一点防备都没有吧?
他们赶紧派人报告吴念人,怀疑八路军会有什么阴谋,说不定正在山上埋伏,还是要谨慎一点为好。吴念人听了,走了几个来回,撇了下嘴,说:“这些土八路根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哪里会有什么防备?立即进攻!”
正在这时,一个军官进来报告,八路军派来谢地,要求前来谈判。
吴念人头也不回地说:“他从哪里来的,还让他回到哪里去,不见。”
高昌忙说:“吴师长,还是让他来一下吧,听听他如何说,至少还可以以此了解一下八路军的虚实。”
吴念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只好叫人把谢地带来。
谢地赶过来,给众人敬了礼,不卑不亢地对吴念人说:“吴师长,这完全是一个误会。贵军昨天遇袭的事情我们也已经知道了,何团长立即进行了调查,不但和我们乌龙山八路军无关,何团长还询问了周围百十里内所有八路军的部队,包括地方上的民兵,没有任何人袭击贵军。想必这是日军的阴谋,目的就是挑起国共矛盾,破坏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何团长让我向您问好,并给您解释清楚,以免上了日军的当。”
吴念人的眼睛眯了起来:“我们有人证,明明是你们八路军干的。你们不承认也没什么用了,今天你们要么顽抗到底死路一条,要么放下武器投降,接受国军改编,你们自己选吧。”
谢地淡定地笑了一下,说:“吴师长,虽然您现在包围了乌龙山,但八路军仍然绝不会开第一枪。明人不做暗事,何团长让我告诉您,我们所有路口都埋上了地雷,还设有陷阱,陷阱里铺落削尖的竹子,上面都涂有剧毒。我们这些本来是对付鬼子的,但如果您听不进我们的劝告,执意要进攻八路军,贵军将会遭到重大伤亡,这也是我们不愿意看到的。何团长请您三思而后行,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日本人,应该携手抗战才是。”
谢让担心地看了看谢地,谢地朝他笑了笑,那意思是让他放心。
高昌忧心忡忡,谢地是谢让的儿子,谢让不便多说,他必须得为谢地说两句了,以免吴师长发火动粗。他忙站出来说:“吴军长,谢地本来就是咱们热血团的人,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咱们因为攻打八路军而遭受损失,确实是得不偿失。”
吴念人突然扭过头来,吼道:“来人啊,把这个叛贼给我抓起来!”
几个士兵上前扭住了谢地。
谢让大惊,忽地站起来,质问吴念人:“他只是代表八路军来谈判的,为什么要把他抓起来?”
吴念人瞪着他,冷冷地说:“我抓的不是八路军的代表,是国军的叛贼。他从前是不是国军的?谢让,你身为国军高级军官,我没有追究你纵容儿子叛变,已经算是宽大了。你要好自为之。”
谢让还要再说什么,高昌忙拉住他,让他坐下。高昌说:“吴师长,谢地的确原本是热血团的,但他是在战斗中负伤失踪的,八路军救了他,还给他治好了伤。眼下是国共合作抗战,他加入八路军也是为了打鬼子,这是情有可原的。再说,他现在确实是八路军的代表,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扣留他,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吴念人哪里听得进去,吼着让人把谢地关了起来,声称打完这一仗回到卧虎山,立即对谢地进行军法审判。
吴念人命令部队立即进攻乌龙山,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把八路军消灭掉。
谢让强忍内心的悲愤,缓缓说道:“吴师长,咱们先把谢地的事情放到一边,我真心建议暂时不要进攻乌龙山。八路军在这里经营多年,谢地刚才说的,也不能不认真考虑。如果真要进攻,我建议先派出小部分人试探一下,看情况再作打算。”
吴念人本来听不进谢让的话,但看看其他几个团长脸上都有赞许之色,只得命令先派了一个班,试探性进攻。
结果,这个班一踏进雷区,一声巨响,五六个人倒在了血泊中,剩下的人赶紧往回跑,又踏响了几颗地雷。一袋烟的功夫不到,一个班就报销了。
高昌劝道:“吴师长,乌龙山看来防守森严,即使要攻打,也要从长计议。”
吴念人咆哮道:“打,就是付出再大的伤亡,也要把乌龙山打下来。共产党迟早是国家的祸患,晚打不如早打。”
他正准备命令部队倾其全力攻击,突然门口响起一阵喧闹声,他把眉头皱了起来,一个参谋跑到门口看了看,回过头来,说:“房东说要进屋拿东西。”
吴念人不耐烦地说:“让他进来拿了就走。”
房东带着那个小伙子进来了,径直就冲着吴念人过来了,吴念人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一支短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那个小伙子一只手掏出了一支短枪,另一只手掏出一颗手榴弹,嘴巴咬着手榴弹的弦,虎视眈眈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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