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正式召开,凌若夕特地命吏部侍郎为主考官,负责监考,命镇南将军坐镇考场,谨防徇私舞弊的事情发生,凌小白打听到科举的事,嚷嚷着要去看看热闹,凌若夕也没有阻止,换上男式长袍后,带着儿子悄悄赶去考场。
考场设立在翰林院中,四周林荫片片,百花齐放,用竹子铺成的地板,与红漆的护栏形成绿与红的鲜明对比,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翰林院内外,随处可以看到负责警戒的侍卫,凌若夕腰间挂着通行的令牌,侍卫们没认出她,但靠着那块令牌,她仍旧能够在这里畅通无阻的出入。
敲钟声忽然响起,无数学子从考场内走出,一条长长的台阶上,几乎全是人群。
凌若夕站在台阶下方,目光淡泊的打量着这些学子,反倒是一旁的凌小白,情绪始终处于亢奋和激动的状态,“娘亲,他们就是将来为你效力的人吗?”
他得好好的替娘亲把关才行。
凌若夕嘴角一抖,解释道:“不是,他们中有可能会出现为朝廷办事的官员。”
是为了南诏,而不是为了她。
“不都一样吗?”凌小白有些迷茫,在他看来,现在的南诏不正是属于她的吗?所有人都听她的调遣与安排,他的话也没有说错啊。
“咦?这位壮士也是此番前来参加科举的学生吗?”一个陌生的少年好奇的打量着凌若夕,毕竟,拖家带口前来的,只有她一个,以至于在人群中,她显得格外的受人瞩目。
凌若夕微微颔首,也没说是,可也没说不是。
学子自动脑补,脸上挂着友善的微笑:“不知壮士如何看待方才的考题?”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次的考题是她亲自挑选的,有关治国论。
“我才疏学浅,没有答得太详细。”凌若夕礼貌的笑笑。
“哦,原来是这样啊。”学子的神情明显变得轻蔑,似乎把她当作了中看不中用的学生,寒暄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切,什么嘛,他怎么能看不起娘亲呢?”凌小白不满的撅着嘴,在他心目中,凌若夕是最完美的。
“这种小事你斤斤计较有意思吗?”凌若夕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别放在心上。”
好吧,既然娘亲这么说,那他就勉为其难放过他算了。
两人正准备四处逛逛,忽然,前方的花园里,有喧哗声传来,不少离开的学子,此刻朝那里围聚过去,似乎在看热闹。
“娘亲,咱们也过去看看。”凌小白一见有热闹可以看,赶忙拉住凌若夕的手臂,拖着她,往人堆里挤。
走近了些,才看清,原来是两个学子在争吵,两人吵得已是面红耳赤,脸上都带着愤怒。
“你把刚才的话收回去!不许这么说摄政王。”穿着粗布麻衣的学子操着一口外地的口音,愤怒的瞪着眼前衣冠楚楚的少年。
“我说什么了?你有证据吗?乡巴佬。”少年高傲的抬起头,鄙视的目光,从头到脚将眼前这外地人打量了一番,“哼,就你这样的人,也敢在天子脚下大声吵闹,就你这样的素质,还妄想考取功名?回家做春秋大梦还差不多。”
“哈哈哈。”他的话引来了不少人的窃笑。
他们俩一个看就知道是出生不俗的富家公子,一个呢,衣着落魄,口音味十足,这一前一后的对比,也不能怪围观的人偏心。
“你!”外地人气得怒红了双眼,“你别瞧不起人了!就算我是乡巴佬那又怎么样?我十年寒窗苦读,为的是给朝廷效力,不像你,仗着家世背景,在这里欺负人!我不和你争论,你快点把刚才的话收回去。”
“你倒是说说我说什么了啊。”富家公子戏谑的说道,他刚才不过是和同伴议论了几句,又没几个人听见,这乡巴佬跟条狗似的咬住他不放,难不成还能拿出什么证据来吗?可笑!
“你……你分明在议论摄政王的不是。”学子结结巴巴的说道,他是个老实人,那些话,他根本就说不了。
“你说是就是吗?凡事都要讲究证据,请问你有证据吗?”公子哥得意洋洋的问道,笃定这人不可能拿出什么证据来,气焰极其嚣张。
外地人在无数的白眼与窃笑中,固执的瞪着他,毫不退让。
“摄政王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吗?哼,我看你分明是嫉妒本公子,所以才用这种借口来污蔑我!”公子哥倒打一耙。
“我没有!是你说摄政王内心饥渴,手段残忍的,这些都是你说的。”学子气到将他刚才在背后说的那些话说了出来,“摄政王是南诏国的大恩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围观的人这下不敢吭声了,这段时间,京城里四处都在抓人,万一要是被人知道这些话,保不定他们会被带走。
公子哥眼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开始退避三舍,也是急了,“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了?哼,身为学生,居然口出妄言,你这样的人进入翰林院,是给朝廷抹黑!”
“这里发生什么事?”刚将考卷存封好的吏部侍郎在听侍卫说起这里的骚动后,急忙赶来。
学子们纷纷后退,努力想要撇清关系,害怕会被牵扯到其中。
侍郎不悦的看了眼这两名引起骚动的年轻人,刚想出声呵斥,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人堆里的熟悉身影,脸色骤然大变,刚想跪地行礼,却被凌若夕用眼神及时的阻止了。
她没有要表露身份的想法,更不想引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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