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来到鳌太线的人多如牛毛,虽然官方一直说很危险,但真正出事的概率却很小。加上这里逐渐形成了新的旅游资源,地方政府也给予了相对的便利和配备了救援中心,久而久之,就像狼来了,喊着喊着也就没什么人当回事儿。
但是周围他们的运气真的十分糟糕。当再次出发后不到两个钟头,天气突变,明明上午还阳光明媚,现在却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乌云罩顶,而这时拖拖拉拉的团员们只走了大概不高十公里,还无遮无拦地身处山梁上,顶着狂风艰难的挪动。
“这样下去不行!”老李在风中大声喊道,“大家不要掉队!一定要坚持走到垭口下面去,否则等会儿暴雪下下来,全都被留在这儿了!”
可是体力本来就消耗严重是一部分人哪里还走得动,气温急剧下降,扑头盖脸的雪粒打下来,隔着薄薄的冲锋衣被打得生疼,尽管大家互相鼓励打气,队伍还是免不了被拉长,雪下大了以后视线也不清,掉队已经成了必然。周围挣扎着跟在老李后面,可是听到后面隐约的呼喊声,还是忍不住停下来张望。
“走!你这两下子回去只会被连累,咱们登山就是这样,掉队的只能被留下!”这是老李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时间紧迫,他不在等候队员,自己顶着风雪消失在了迷雾种。周围原地呆了一会,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坚持叫着每一个队员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回应。
他也知道老李说的对,登山就是这么残酷的运动,那座高峰上不是留着无数登山者的尸首,甚至有的近百年也没能下山。可是他们都不是运动员,只是普普通通的驴友,只是出于好奇来一场远行,而且——他们都是周围组织起来的。
队伍里的每一个人他都熟悉了,有白领金领,也有工人兄弟,有大学生,也有退休老同志,大家都是志同道合走到一起,在周围的安排下,在4月份的最后一天上山打算利用五一这个假期来一场有意义的旅行……
从周围面前走过是队员渐渐多了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催促大家加快脚步,又坠在队伍后面希望能够等到后面的人上来——不管怎么说,大家抱成团物质比较多,生存的机会也就更大,而在这种环境下如果失去和大部队的联系,后果不堪设想。
“周围你不要在拖拖拉拉了!后来几个女的刚才就走不动了,说自己去那边找个山洞先避一避,我们感觉走吧!”最后上来的是一位老大爷,他以前从事的工作强度大,体力也相对较好,虽然年纪大了还是能够勉强跟上。见这个一直跑前跑后张罗的小伙子在风雪中艰难跋涉,劝他赶紧和自己一块儿走。
“那……那怎么行!”周围喘得跟抽风箱似的,又累又冷又急,“这边哪儿又可以躲的地方!哪怕是个山窝窝也没有啊!”现在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晚上只会更低,这是要冻死的节奏!
周围不是圣人,也没有舍己为人的情怀,他只是怕麻烦,还怕以后睡不着……从小到大的责任心让他没办法抛弃那几个人,其中有3个女大学生,是结伴从云南过来的。还有两个浙江的阿姨,之前她们一直都在最后一个集团,肯定是冻得受不了不走了。
“哎……”大爷不说还好,一说周围反而掉头了,他本来体力就接近极限,一时反应不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瘦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这是他最后见到的背影,后来救援队找到他们,也找到了冻僵在山上的几个遇难者遗体,可就是没有找到回头去找人的周围。
大爷为此自责了良久,“都怪我多嘴!要是我没有说一句,他等不到人自然就走了,也不会迷路失踪……”官方搜索半个月后宣布放弃,将周围列入失踪者名单。初步判断是暴风雪中迷了路,山上是属于第四纪冰川遗迹地貌,山峰陡峭、石海茫茫,地质结构复杂,也许失足掉落在哪个地方也说不定……
周围是冻僵的,没错!他最后的记忆是漫天的风雪,呼啸的狂风和自己诡异的身体反应。当他回头叫了一阵那几个掉队队员的名字没有回音,掉头想去追大爷的时候,却发现才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失去了其他人的踪迹。
世界仿佛突然间就只剩下他一个,被遗弃在漫天狂暴的风雪之中。没有方向,没有指导物,也看不见任何定点标记,他只好跟着感觉找到一个方向前行,但是很明显上帝急诸天神佛全部抛弃了他,直到体力完全耗尽,他仍然没有找到任何营地的标记,而这时他已经浑身发颤,几乎都要冻僵了。
最后的记忆好像自己倒在一个凹陷下去的石窝子里,已经感觉不到冷,甚至失去了身上每个器官的感官,在似乎逐渐消失在这个世界的迷茫中失去的意识。在最后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居然是,“听说失温冻死最后还会觉得热,爷爷我怎么就没有呢……”
醒过来的一刻,他恨不得返回当时的那种状态,至少不像现在这么冷……窝草这是哪家的医院?空调开得这么低?不知道劳资刚受过冻,需要春天般的温暖吗?浑身冻得僵硬,连眼睛都睁不开,更加无法张口抗议——快来个人发现我醒了!温柔的护士小姐姐你在哪里?我在心里呼唤你……
周围没有想过有人守在自己身边,出事的时候他就想了,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记得通知自己的亲属,而那些亲戚又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这边给他处理后事……
这是一个很悲伤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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