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大概猜到了老夫人的心思,于是上前请罪道:“让祖母受惊了…他们是侯府培养的暗卫,原本只听命于相公的。相公离京之前,便留了几个得力的给我防身。事急从权,还望祖母饶恕则个…”
庄氏回过神来,倒是没责怪裴瑾的意思。“瑾丫头不必自责…他们职责所在,我又怎么会怪他?不过如此看来,侯府的势力倒是不容小觑,难怪能够屹立数百年不倒。”
裴瑾陪着说笑了一会儿,才将话题引到了正题上,道:“祖母,处置了那些来历不明的丫头,母亲那边又该如何?”
想起马氏近些时日对自己的威逼利诱,庄氏心里不是没有怨言的。若不是看在马侍郎与相爷同朝为官,又颇有些正气的份上,当初诊断出马氏无法生育的时候,她就该将她送到庄子里去休养,再令替裴燕山纳一个二房的。
可看在她还算安分,又是个知书达理的,这才忍下了这口气,让她继续留在府里,甚至还将府里的事务慢慢的分给她打理,想着好歹裴燕山还有两个庶子,大不了将来过继一个给马氏,相府也算是后继有人。
但没想到的是,马氏在获取她的信任之后,竟然与外人联合起来,将她弄得动弹不得,受尽了煎熬。
不管她是无心还是有意,她是再也无法在相府立足了。
“老夫人,夫人过来了…正在外头闹呢…”一个小丫头匆匆的从外头进来,跪倒在庄氏的面前。
“说曹操曹操就到…她还真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来呢…”庄氏挪了挪僵硬的身子,脸色沉得有些可怕。
裴瑾在一旁安慰着,回头给侍画递了个眼神。
侍画会过意来,冷着脸出去了。不一会儿,马氏便带着怪异的目光从外头进来。当看到庄氏好好儿的斜倚在榻上,一脸冰冷的看着她的时候,她方醒悟过来,脸上的血色也迅速的退了个干净。
“老…母…母亲…”马氏颤巍巍的倒退一步,差点儿被身后的丫头给绊倒。
裴瑾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悠闲自在的端坐在老夫人的身旁,冲着马氏微微一笑。“母亲这是怎么了,活像见了鬼似的…”
马氏将视线移到裴瑾的身上,心里一阵发凉。
她果然还是小瞧了这丫头的本事,这么精明的一个局居然都让她识破了,早知如此她就该用些强硬手段,无论如何也不让进雅安堂!
“母亲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莫非是觉得女儿又变漂亮?”裴瑾摸了摸自己的脸,毫不脸红的说道。
庄氏轻咳两声,强忍住笑意,狠狠地瞪向马氏,怒斥道:“马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认错吗?”
马氏吓了一跳,强自镇定,道:“媳妇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得母亲生气…”
“好好好…果然是牙尖嘴利…当初怎么就挑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庄氏气得气血翻涌,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马氏咬着下唇,逼迫自己挺直了脊背,道:“母亲何出此言?媳妇自认为恪守本分,孝顺有加,不曾…”
“你住口!”庄氏气得将手边的一个杯子用力的砸向马氏,打断她的这番妄言,道:“看来,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就见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内堂走来。
“这是怎么了?”裴相率先踏进门槛,扫了那泪眼婆娑的媳妇一眼,这才满是疑惑的在老妻身旁坐了下来。
庄氏昏昏沉沉了好几日,今日居然能坐起身子来了,可见病情大有好转,他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裴瑾在这二人踏进房门的时候,就已经起身迎了上去。“见过祖父、父亲。”
“老爷…”马氏见缝插针的走向裴燕山,脸上满是委屈的表情。
裴燕山做了两年的京官,到底是沉稳多了。看问题,也更深入了一些。见老太爷没有发话,便也规矩的上前给嫡母行礼,道:“儿子给母亲请安…母亲身子可大好了?”
庄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觉得他还算懂规矩,这才应了一声,道:“若不是瑾丫头今儿个回来看我…你们怕是要等着给我收尸了…”
老太太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相爷的眼神骤然的变冷,问道:“瑾丫头,你说说看,到底是这么回事?”
“公爹…媳妇是冤枉的…”不等裴瑾开口,马氏便嚷嚷了起来,噗通一声跪倒在相爷的面前。
裴相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对马氏这无礼的哭诉感到厌烦。“燕山媳妇,你先到一旁坐下。”
裴相果然是当朝的宰相,那不怒而威的神态,只需淡淡的一瞥,就能让人心生敬意,不得不按照他的话去做。
马氏心慌意乱的停住哭声,不敢太过造次。乖乖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就往大老爷裴燕山的身后躲去,放佛这样才能有些安全感。
裴瑾辈分最小,先是朝着几位长辈福了福身,这才将今日过府来所见所闻讲了一遍。她的叙述很简洁,并没有马氏预料到的添油加醋和蓄意的陷害。可是你简单的几句话,却条理清晰,一针见血,成功的令相爷皱紧了眉头。
“难怪儿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裴燕山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喃喃低语着。
相爷脸色显得有些阴沉,手掌不知道何时也握成了拳头。“来人,将那几个丫头给我带进来!”
守在外头的婆子们回过神来,忙去柴房拿人。
马氏打量了屋子一周,这才发现了她弄进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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