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地道通往城外。
“端敏一向聪慧,想必是料到了些什么。她一个女人家,到底势力有限。你带一队人马过去,听候她的差遣。”德顺帝忽然开口下令。
邵帧只是蹙了蹙眉,却没有违背的意思,拱手接下了这项任务。但一想到要他堂堂男子汉听从一介女流的使唤,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的。尽管这个女子是皇上的干妹妹,又是有过几面之缘的fēng_liú公子卢少棠的妻子,可他仍旧难以适应。不过,皇帝下令,他又不敢不遵从,只得先应下再作打算。“微臣领旨!”
“一切小心谨慎,莫要惊扰了百姓。”德顺帝的顾虑还是颇多的。他一直立志做一个明君,奈何朝中势力四分五裂,并非与他一条心。他的一举一动也极受限制,稍有不慎,恐怕就要引起轩然大波。
“微臣遵旨!”邵帧也不是个笨的。御林军统领离开皇宫本就是一件大事,若是举止不当,更是成为拿捏他的把柄。早就有人对他接任御林军统领一职心怀不满,他的言行举止就得格外的谨慎。
相府
“老爷子,瑾丫头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在将马氏送去了家庙,又打发裴襄嫁出去之后,庄氏便忽然变得清闲起来,注意力也转移到了老伴儿的身上。
裴相爷虽说已经年过花甲,但仍旧可以看得出年轻时候的英挺俊朗,而且经过岁月的沉淀,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概更是引人注目。
听见发妻的询问,裴相这才放下手中的纸张,抬手将它放在烛台上焚化干净。“近来京城不会太平。约束好府里的奴才,没事不要出门。另外,府里上上下下都要再梳理一遍,身份来历不明的,都打发出去。”
“竟这么严重?”庄氏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态变得严谨起来。
“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也无需太过紧张。”相爷拍了怕发妻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庄氏见他皱眉不展,又如何能放得下心来。“相爷与妾身之间,难道还需藏着掖着?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爱妻想多了…我没什么可隐瞒的…只不过事关朝廷局势,不好随意议论罢了。瑾丫头不过是担心我们的安危,才好意提醒一二。放心吧,相府屹立帝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什么风雨没见过?”
庄氏将另一只手覆在相爷的手背上,叹道:“幸好燕山这一支不全是没出息的,瑾丫头和祺哥儿都是孝顺的。”
自从出了裴襄和马氏的事儿之后,庄氏对裴燕山也渐渐地冷淡了。不过,这事儿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会好过。遭受了那么大的罪,又险些为此丧命,庄氏就算再贤惠大度,也不可能没有丝毫的膈应。不过,看在裴瑾和裴祺两个孙辈的份儿上,她也就不跟裴燕山这个继子计较了。也因此,对他的期望也大大的降低了。
“燕山的资质有限,能爬到如今的位子已是不易。倒是祺哥儿这孩子有些天赋,颇得皇上赞赏,前途不可估量。”相爷知道老妻心中所想,便索性将话说开了。“上回跟你提的事,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祺哥儿是个有出息的,我自然乐意立他为嫡子。只不过马氏如今在庙里,这过继仪式可少不得她这个嫡母。”庄氏苦恼的正是这个。
裴相捋了捋胡须,沉默片刻之后,道:“先准备着,过两日我会去家庙里见她。若是她还是不知好歹,这正室的位子也可以让出来了。”
庄氏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稍稍安心了。
过继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首先就得请示族里长辈的意思,然后才能开祠堂将裴祺的名字录上族谱,还要摆宴席诏告天下。如此一来,起码也得闹腾一两个月。京城去蒲州,来去就得个把月。
“也罢。老爷便休书一封,我明儿个就命人送到蒲州祖宅去。”庄氏处理起家事来,自然不在话下。
裴相点了点头,答应明日将书信写好。
半个月之后,蒲州族里的长辈齐聚一堂,商量起了这再次过继一事。
“说起来老九还真是够背的!生不出儿子来,连过继的儿子也没个嫡子,当真是家门不幸啊!”
“看来,老九这辈子是与子孙无缘…”
“这接二连三的过继,也太不靠谱了!要我说,还不如再给燕山娶个媳妇,他还年轻,又不是生不出来?”
关于马氏不能生育的事情,不知道族里的人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们倒是没将这件小事放在心上。女人嘛,多的是,生不了孩子自然可以停妻再娶。
可是有人却巴不得八房生不出嫡子来。
“九弟的意思,是想把祺哥儿寄养到嫡母的名下充作嫡子。这想法,本来也没有错。毕竟,相府需要人来继承。可是长幼有序,就算要过继,也得是骏哥儿。而且,骏哥儿还是马氏的亲外甥,比祺哥儿更合适。”开口的是身为族长的五房当家,也就是那娶了京城田氏庶女的五老太爷。
当初,他可是没少往这上面打主意。一心想把自个儿的人塞到相府去,以求将来能够获得好处。可是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得逞。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是不甘心放过的。
与裴祺比起来,裴骏可是要好控制多了。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就有人反驳了。“话虽如此,但祺哥儿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又颇得帝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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