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本就生了一副高傲的性子,哪里能容忍裴瑾骑到她的头上去。在她看来,裴瑾给她娘家侄孙女难堪,便是给她难堪。这样不懂规矩,仗着自己有皇上和相府撑腰就不把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的做法,她是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的。
凌若妤拿余光偷偷地瞄了老夫人一眼,见目的达到,也就不再假惺惺的哭了。否则,等天亮了起身眼睛肿了,可就不好看了。“姑祖母,都是妤儿的不是,让您担心了…您可要保重身子…”
“你有什么错?都是那个…”因为自身的教养,老夫人也实在是骂不出什么太难听的字眼儿出来,只得抿了嘴,坐在一旁生着闷气。
荀嬷嬷上回被卢少棠一顿教训,早就将他嫉恨在心,想要找机会报复。见老夫人神色难看,于是火上浇油的补了一句。“刚进门就敢摆脸色给若妤小姐瞧,简直就是打老夫人您的脸面嘛…”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的恼火,脸色更沉了几分。“哼…等到了明日一早,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孽障!”
卢少棠明日就要启程去边关的事情,老夫人也是早有耳闻的。所以明天的认亲就只有裴瑾一个人过来,到时候看谁还能帮得了她!而且,卢少棠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在他回来之前,她还怕收服不了一个小丫头?!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气才顺了顺。见天色不早了,老夫人便让丫鬟将凌若妤送了回去,自己也累得睡了过去。
翌日
裴瑾几乎在卢少棠起身的时候就跟着醒了过来,当感受到身旁那具钢铁一般的身躯时,裴瑾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你要走了?”
略带撒娇的嗓音听起来很是诱人,放佛有着千万个不舍似的。
卢少棠倾身,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道:“嗯…你再睡会儿,等天亮了我让丫头进来叫你。”
因为是早春,天还未亮,空气中带了一丝的清冷。裴瑾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挣扎着坐起来,胡乱的抓起散落在床脚的衣物披在了身上。“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过是随口一问,却叫人听了暖心。
卢少棠利落的穿好了衣裳,笔挺的身姿比裴瑾要高了一大截。“说不好…至少也得半年吧…”
皇上派给他的任务可不轻,半年内接手大将军的一切职务,啧啧啧,他还真是瞧得起他啊!
一听要半年才回来,裴瑾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拿起床榻边早就准备好的披风,裴瑾上前亲自为他披上,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不管去多久,总之,不许带着伤回来!”
她几乎是命令似的语气,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十分的动听。
卢少棠享受着她的服侍,心中最后的那点儿不甘不愿也化为乌有。“你也要好好儿的…如果她们太过分,你大可不必顾忌。”
有了他这句话,裴瑾就更放心了。
“放心…能够欺负我的人,这世上可没几个。”裴瑾勾了勾唇角,眼底写满了自信。
捏了捏她光滑嫩白的脸蛋,卢少棠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裴瑾看着他俊挺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门口,吸了吸鼻子。自嘲的笑了笑,裴瑾忍不住鄙视自己。不就是同床共枕过一晚嘛,用得着这样缠绵悱恻,难舍难分的嘛。更何况,他们也还不算正式的夫妻呐!
回到温暖的被窝里,裴瑾再次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养精蓄锐才行。
再次醒来,已经是卯时了。
侍画走进来,轻轻地摇醒了她,道:“少夫人,该起身了。”
一声少夫人,令裴瑾猛然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嫁人了。不过卢少棠不在府里,她对这一点的认知便变得更加浅薄了。
嫁了人,不过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身边多了一些陌生人而已。想想前世的自己,从五年级就开始住校,每隔几年就要换一个地方,直到博士毕业之后,仍旧是单独一个人住研究室宿舍。反正她早已习惯了,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在去净房梳洗的时候,有两个老嬷嬷冷着脸走了进来。将遗落在床尾的一条缎带收入盒子里,不声不响的离去。
丫鬟们虽然好奇,但却也知道这是高门大户里头的规矩,也就没吭声。只是令她们好奇的是,昨儿个夜里,屋子里似乎格外的安静,一点儿都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干柴烈火。不过,主子们的事情她们也不敢多打听,生怕犯了忌讳。
洗漱妆扮过后,裴瑾顿时变得精神奕奕。
“该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理了理发鬓间那根亮瞎人眼代表着身份地位的凤钗,裴瑾下巴微微昂起,扶着侍画的手便出了门。
宁安堂
裴瑾在丫鬟的通传之后,仪态优雅的踏进老夫人的地盘,招摇的妆扮和雍容的气度,一路上不知道遭受了多少人的冷眼。
不过,她根本就不在乎。
“孙媳妇见过祖母,祖母康安!”在早已准备好的蒲团上跪下,裴瑾可不想在细微末节的礼仪上让人捏住把柄。
整个屋子里鸦雀无声,只有裴瑾不紧不慢却异常清爽的嗓音。有等着看好戏的,诸如侯夫人唐氏。有满是担忧的,例如杨氏和巩姨娘。还有不少幸灾乐祸的,一如凌家的那位表小姐。
裴瑾没想到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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