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浩森放开静姝的手腕,上前道:“卓英,你接到什么消息,乔其又如何了?”
陈卓英幽沉的眼光收回,重新迈步走过去,递给他一份报告,道:“你先看这个。”浩森二话没说接过,认真看起来。陈卓英便转身看向场中另两人。
陈其芳还好说,在他道一句:“院长,您也在。”后笑着点了点头。静姝却避开和他目光相接,回首整理了下刚才躺过的担架,然后对陈其芳道:“院长,我出去帮忙了。”言罢低头抬步就走。
陈卓英连忙挡住她,唤道:“静姝!”
然而,静姝埋着头不看他,步履加快,绕过他的阻挡,逃似的三步并两步就跑了出去。
陈其芳不知其中缘故,纳闷:“这丫头忽然怎么了?”
陈卓英脸色颓唐,怔立在原地。
看情形,陈其芳皱眉道:“你们吵架了?”
陈卓英深呼出口气,感觉一时半会儿也和他说不清楚,只摇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吗?
陈其芳又不是傻子,想到平时静姝的性格,轻斥道:“这丫头,就是倔!”但到底心系爱徒,平时不爱多言的他,为了爱徒转圜道:“你别和她置气。那丫头你还不知道,嘴硬心软,她看着不理你,其实心里可紧张你了。”把来时静姝因会错意以为卓英出意外,失魂落魄的情形描述了一番。
闻言,陈卓英猛然抬头,眼神发热。
陈其芳见他如此,哪还有不明白的,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不要着急,回头我说她,这丫头气性越来越大了!”
他本是想安慰一下这个内心很是看中的年轻人,谁知,年轻人却连忙阻止他道:“不要,院长,不要向静姝施加压力,让她静静也好。她怎么样,我都承受的来。”
这……
陈其芳看着眼前青年,不禁心怀更是宽慰。他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学生也没有看错。
“既然这样,那好,我就不掺和你们年轻人的事了。”他笑道,满意地又拍了下陈卓英的肩,转身也出帐而去。
帐中便只剩徐浩森和陈卓英两人。
陈卓英静立片刻,最终收起心情转过身去,入目却见浩森捏着纸角,沉默地看着他。
“看完了?”陈卓英道,然后接起进门时未竟的话:“乔其果然狡猾,他……”
徐浩森却忽然道:“很抱歉。”
嗯?
陈卓英顿住。
徐浩森已经又道:“先前我本想和阿姝解释,但她堵住我,说关于那事她已经解决,让我不要再提。”
那事是什么事,陈卓英如何不知,他默然一瞬,道:“没关系。”说完,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要谈这个了,这些终归是私事,回头再说,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徐浩森见他如此,眼神一暗,便也调整过来,专注军事。
战事部署是长官们的事,对军医来说,他们只负责伤情。帐外,天已蒙蒙亮,冬日早晨本冷的透骨,但军医部众人却都热的朝天,因为战事暂了,他们正收拾着残局,同时把受伤的将士小心运回镇上大本营,毕竟那里医药充足。
静姝穿梭在人群中,和她搭班的自然还是赵为民,这对不知该称为“师兄妹”还是“师姐弟”的搭档,因为此次战事,默契更添几分。
两人此时手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但彼此都没有在意,同样并不强悍的身躯忙碌在第一线,和大家同辛同苦同心协力。
等真正收拾完,日已正午。大部分医护已经先行护着伤员回怀浦,静姝要等陈其芳一起,便暂留在这里。送走剩余同事后,她站在遗留的广阔之地上,目光所及一片狼藉,略一恍神,便觉昨夜血腥重现。
堵心,反胃,静姝摇摇头不欲再看,转身离开。
然而,将将转身,她又蓦然站住。
因为身后,不知何时伫立了一个人。
那人目光如炬,直直看着她。静姝心里一痛,却立时转开眼光,看向别处。
她握着拳微颤,同时告诫自己,要清醒。
陈卓英见她没有立即离开,心里略松开口气,走上前去。
怎么也没想到,静姝这次没有避开他,是想有个了断。
“我们结束吧。”
还未等陈卓英走近,静姝忽然出口道。
陈卓英怔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静姝猛然转过头:“我说,我们结束吧!”
头部犹如被重击,陈卓英只感觉脑袋轰的一声,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
“我没有疯。”静姝居然能做到非常冷静。
相反,陈卓英却像疯了似的,额头青筋暴起,他蓦地冲上前去,想要抓住小小的人摇一摇,但走到跟前,却又停住了。
一瞬间,仿佛力气被抽空,他盯着眼前人,苟延残喘道:“这就是你考虑的结果?”
“你说我们先不要见面,我都随你,原来在避开我的时间里,你在考虑如何和我分开?”
心脏紧缩,字字诛心,但日光下,静姝脸色未变,只是嗓音有些颤抖,道:“是。”
仅一个字,陈卓英就感觉灰飞烟灭,重击到不能言。
然而即便这样,他仍死死抓着最后一丝气息,执着地要问个究竟:“为什么?你告诉我。”他要一个解释。
然而,真正原因,静姝不能告诉他,只能道:“没有为什么,就这样结束吧。”
“你说的轻巧,说结束就结束,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陈卓英痴痴地问。
静姝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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