颦娘与张若菡仔细记下了,而一旁的李瑾月一听,脑中“嗡”的一下。圣人限定五日内破案,现已过了两日了,还有三日,沈绥若是一直昏迷下去,谁来破案?这案子,李瑾月自己至今毫无头绪,可赤糸却好似已然知道了些什么。可现如今,赤糸短时间内是不可能醒过来告诉她了。
看来,她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了。她蹙起眉来,心忖,以自己现在的立场,直接去求圣人延期是下下策,或许,她得去一趟东宫了。
她神色变幻,尽数落入一旁沈缙的眼中。沈缙先是与身后蓝鸲耳语吩咐几句,蓝鸲点头,率先出了房间。沈缙则上前,拉了拉李瑾月的衣袖,示意李瑾月去屋外相谈。李瑾月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推着沈缙出了屋,沿着檐廊向远处走了走,停在了拐角处。
“琴奴,找我何事?”这是李瑾月知道沈缙真实身份后,第一次与她面对面说话。李瑾月神态和煦,音色不自觉柔和下来,眼中隐有心疼。可怜,当年那样可爱的瓷娃娃琴奴,今时今日,却成了这般模样。但她知道,琴奴和赤糸一样都是好强之辈,因而她不会把心疼怜悯表现在面上。
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攥紧,她不会放过将琴奴、赤糸害成这般模样的真凶!
【公主姐姐,您看得懂我的唇语吗?】沈缙一面说出口型,一面打着手势。
李瑾月仔细观察她的唇形和手势,点头道:
“没事,你说慢点,我看得懂。”
沈缙点头,然后配合着手势,道:
【现如今,阿姊昏迷,此案急迫,我作为妹妹,帮助阿姊与公主义不容辞。我虽驽钝,不及阿姊聪慧,但多少也跟着阿姊学了些破案的本领,若公主不嫌弃,请将目前阿姊查到的案情的所有细节详尽告知于我,我且看看可否思索出一二。】
李瑾月点头,一面思索,一面缓缓将整个案情按照时间顺序事无巨细全部告知与沈缙,这一梳理,好似自己的思路也清晰了些许,李瑾月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想到了什么,可却又始终不得要领,不由深深蹙眉,有些着恼。
沈缙听完李瑾月叙述,沉吟下来,李瑾月看到她右手在轮椅扶手之上缓慢有节奏地敲打着,仿佛抚琴一般。不多时,沈缙似乎有所得,道:
【我有些粗浅的看法,说与公主姐姐参详。阿姊查案有自己的习惯,她习惯于寻一个关键点着手,牵出整个案情全貌。阿姊天赋异禀,接触到一个复杂案情,往往有一种特殊的直觉,她总能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找到案情最有效的切入点。她时常与我开玩笑,说她的乳名‘赤糸’起得真好似批命判词一般,她这么些年做的事,其实就是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之中寻找到最关键的那根红线。】
听到这,李瑾月笑了,‘赤糸’这个乳名的来历其实一直是个谜,这名字是赤糸的父亲起得,为何会起这样一个乳名,他却始终未曾解释过。
【这一次阿姊的切入点应当是她在大理寺案卷库中看到的那卷七年前发生在淮南道巢湖的案子。我注意到,巢湖案中有几个奇怪的物什出现,一是空心竹竿,二是炸鱼的土火/药。在这次的案子中,也出现了类似的东西。首先是王将军在芦苇丛中发现的那根竹竿,那或许并不是鱼竿,我猜那竹竿或许也是空心的,这就需要之后去查证了。此外,还有阿姊在水下暗渠口栅栏之上发现的黑火/药残渣,也与巢湖案的土火/药切合。所以我想,空心竹竿与火/药,就成了什队死亡案的关键之处,这很有可能可以用来解释为何那十个人会好似奔跑在水面上一段路程后才沉入湖底。
第二个关键点,也是意外的发现,便是今日阿姊在湖中遭遇到的那头来自西域吐火罗的红尾蜥。阿姊说这红尾蜥是有人刻意放进来的,我想她的意思是,有人利用红尾蜥在皇宫禁苑地下的暗渠之中秘密进行着某种勾当。皇宫之中,水道四通八达,尤其是宫苑之中几处大湖,均以人工挖掘出的暗渠与皇城之外的水道联结在一起。虽然这些水道均有阻拦出入的闸门栅栏,人不能通过。但这种红尾蜥却可以在其中自由出入不受阻碍,且神不知鬼不觉。而究竟是什么勾当?我目前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黑火/药。】
李瑾月心下一惊,道:“琴奴的意思是,有人利用红尾蜥,通过暗渠往西苑内输送黑火/药?”
【只是猜测,还不能证实,我需要详细了解一下红尾蜥的习性,并找到更直接的证据才能断定。】沈缙道,【此外,为何偏偏只有那一个什队死了,为何要在大雾中杀死这个什队,都是很不合理的事,我想必然也有理由。或许,这个什队中藏有内奸,暗中配合运送黑火/药也说不定。且,这红尾蜥的毒也很蹊跷,或许与那十个人发疯自沉湖中,也有联系。】
李瑾月的双目愈来愈亮,她一把抓住沈缙的双手,连声道:
“琴奴!你们真不愧是亲姐妹,你头脑太清晰了!现如今赤糸昏厥,我急需帮手,我知道赤糸一直将你保护得很好,不愿你露面。但我现在实在是穷途末路,案子若再继续毫无头绪下去,我与你阿姊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你可愿帮助我?”
沈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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