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客人都离开后,胡瓜脱去孝服,拿着四十八万的赔偿金存进了银行里,就搭上了去往省城云城的大巴车,这几日来,他已经想清楚了,他决定退学。
虽然说上大学是父母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殷切期盼,他应该遵循父母的遗志,至少把这三年的专科上完,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四十八万将将够在蒙县县城买套房子,胡瓜知道,如果真上了大学的话,两年后专科毕业,到时候自己手里的这点钱还不知够不够在蒙县县城付个首付。
自己已经没了父母,可不能再找不到老婆。
胡瓜上的专科学校的全称叫做云城地质职业技术学院,是个专门用来收容那些高中学习成绩差又不想早早出去打工的孩子们的,虽然胡瓜学的地质学,但一来新生第一年没有涉及到专业课程,再一个,他把这一年的时光全部用来补回高中三年丢失的睡眠去了,根本就没学到一根毛线。
班主任温建勇对这个本来就不吭不哈言辞低调貌不惊人又尽是坏点子的小子就没什么好印象,见他提出退学,礼节性地劝解了几句后,就在申请书上签了字。
胡瓜没有回自己的宿舍,也没有去与同学们见面,办理完退学手续从学生科里出来后,他急急打了个车赶到汽车站,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大巴车,就返回了蒙县县城,又花了五十块钱,雇了个三蹦子,终于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回到了武林村自己的家。
家里搭在堂前的白幔还没有取下,老式杨木柜上分别放着两个十四寸大小的黑白相框,相框里面就是胡瓜父母的照片。
这张照片是从胡瓜十二岁生日的时候全家一起去县城拍摄的全家福上截下来的,父在左母在右,中间原本还有胡瓜的,不过这是送孝照片,他不能出现在上面。胡瓜看着两张照片,只是回想了一下昔日的幸福,然后就换成了对未来的茫然。
抱着两幅相框在炕上蜷缩了一宿,早上醒来的时候,胡瓜才知道自己的眼泪早已打湿了枕头,他爬起来,小心地把相框锁进了杨木柜里,然后用手指抠掉了干结在眼角的眼泪形成的眼屎,出门向着村长的家走去。
武林村有三大姓,一姓武,一姓林,最后就是胡瓜的胡。不过因为几十年前的一场事故,村子差一点没了人,所以,如今的武林村可以算得上是个移民村。原来的三大姓总共也没有二十人了。
村长叫刘玉平,也就四十多岁的样子,刚刚村选上任不足一年。早起正喝着稀饭,见胡瓜进门,于是放下饭碗,在扫炕用的笤帚上掰下根签,边剔着牙上的菜叶子边呵呵笑道,“胡瓜,这么早,有事吗?”
“六叔,二道坡下面我家那八亩桃林不是打算要收回来建矿泉水厂吗?”胡瓜把手中拎着的两瓶竹叶青放在炕桌上问。
“是啊,你家的桃林刚好有毛源泉的出水口,王老板可说了,在那里建厂再好不过。”刘玉平眯着眼问,“你要卖桃林吗?”
“我想拿那八亩桃林换前沟五十年的承包权,”胡瓜看着刘玉平眯起来的眼睛说道,“六叔,到时候你可以拿这八亩桃林好好和王老板谈谈生意,怎么样?”
“前沟可不小啊,”刘玉平眯着的眼睛里直冒精光,取了香烟自个儿点了,又把烟盒打火机扔给胡瓜后,说道,“五十年的承包权怎么也得上百万吧?”
“八亩地可也不小,王老板给我爸开出了六十万的价钱我们家都没有同意,以六叔的精明,怎么着也能再跟他多要出个二十来万,”胡瓜瞅了眼站在地上的刘改芳,然后继续说道,“再说说前沟,就是个死沟胡同,我这不是拿了几十万我爸妈的换命钱吗?就想着买些牛羊什么的放养里面,也省得我一个人出去放牛放羊了。”
“你想在前沟养牛羊?”刘玉平嘿嘿笑道,“不愧是念过书的,脑袋瓜就是聪明,前沟养羊可是最好不过了……这样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六叔可说好了,山上的树你可不能打,而且最好少养山羊,这玩意儿啃树根。”
胡瓜眼睛一亮,“那就说定了?”
“前晌吧,你去队里写个协议,然后找郭会计出个证明,找六叔盖个章就行了。”
“好嘞,”胡瓜站起来,又从炕桌上的两瓶竹叶青中拿出一瓶来,“我这就去找郭会计……”
在郭大光那里出了证明,又跑村委会找到刘玉平盖了章后,武林村前沟五十年的所有权就成了胡瓜一个人的了。
前沟三千米入深,走到尽头就是高耸的山坡,山坡很陡,除了山羊,常见的牛羊很少能够翻过两侧的山头,沟壑不宽,除了一条千百年来武林人走出的石子路以外再无其它,倒是一直进入沟里尽头,有一个近三千平米大的空地,空地三面环山,几乎都是近九十度的峭壁。还有一个不大的小湖,说湖有些不准确,其实就是一个小池子,村里人家的牛羊牲口不怠出去放,就把它们赶进前沟里,几天不回家也用不着担心,有草有水,能吃能喝还跑不掉。
胡瓜小时候听爷爷说过,爷爷小的时候这前沟里几乎长满了桃树,因为山口窄,鬼子并不知道这里还有条山谷,所以每次鬼子扫荡的时候,村里人往前沟里面一钻就万事大吉了,不过后来村子里出了汉奸,这个藏身地被鬼子给知道了,所以那一次当村民再次躲进去后,被鬼子一把火给烧了,当时差一点全村覆没。
前沟外左侧不到两百米的地方有个小湖,再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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