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西边,有一片连绵的建筑,雕梁画栋,斗拱飞檐,朱墙琉璃,处处有祥云龙纹,极尽奢华。
除了规模远不比皇宫,竟没有多少差距。
这便是朝堂、江湖之上,俱都威名赫赫的护龙山庄。
此时庄中,正中一煌煌殿宇中,花恺曾有一面之缘的铁胆神侯,朱无视,头戴紫金冠,身穿团龙朱服,居中闭目而坐。
听着殿下半跪在地的一人向他禀报。
不多时,挥退殿下之人,双目一睁,拿起身前案上笔墨,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花恺。
吹干字迹,将纸卷成圆筒,右手往边上一兽头扶手一按,兽头弹起,露出一个圆孔。
将纸卷塞进圆孔,一阵机括之声响起,片刻之后,又有一纸卷弹出。
朱无视展开纸卷,上面竟然有着花恺的头像,画得栩栩如生,还着关于他的大小诸事,一应俱全。
不过朱无视却皱起了眉头,因为这上面的信息太少了。
连他的出身来历,尽无半点信息。
只知他第一次现身,就是在湖北境内,离武当不远的山谷外。
直到来京城一路的琐事,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这种事,在他护龙山庄建立起来后,还是第一次遇上。
这人莫非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不成?
“想不到威震天下的铁胆神侯,竟会这么关心一个后生小辈。”
正当他疑惑之时,殿中不见人影,却凭空响起一个声音。
朱无视神情不变,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毫不惊异。
“江湖百晓生,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如今却连一个后生小辈的来历出身都查不出来,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那声音隐含笑意:“这天下之事,岂有人真能尽知?神侯的护龙山庄,探听消息之能,并不在我百晓生之下,自然知道此事蹊跷。”
“哼。”
朱无视也没有继续纠缠,他与百晓生不过是因利而合,此人神秘,连他都有无法掌控之感,暂时也不想与他生隙。
再者说,他说的也不错,以他两方之力,竟然都查不出这个人的半点来历,也太奇怪了些。
“神侯既如此关注此人,却放纵他在外,难道就不怕他遭人算计,身遭不测吗?”
“呵呵,区区一个小辈,何足挂齿?本侯不过略施小计,那些人便自乱阵脚,真是可笑之极。”
朱无视微带笑意:“这小辈竟有如此武功,倒是出乎本侯意料,竟连刘独峰都奈何不得他,吃了暗亏。”
“神侯素来爱才,如此人物,神侯真不动心?”
“武功再高,不过是匹夫之勇,何足言道?除非他能成就先天,与十绝比肩,否则终究是蝼蚁一只,如刘独峰一般,最多只能成为人手中的棋子罢了。”
那人轻笑,若有所指道:“神侯志向远大,自非常人可及。”
“不过神侯真对此人毫不在意,哪怕此人或与那传闻中的隐秘有关?”
“哼!”
朱无视眼中闪过一丝异光:“知道得太多,未必是好事。”
“呵呵呵。”
笑声渐隐,再不见有声音传出。
朱无视看着殿外,眼中深邃,让人无法捉摸。
……
皇城东边,与西边聚集着王府权贵府邸的华贵迥然不同,似乎东西两极,环境清幽,朴素中见大气。
一个清俊的公子坐着轮椅,来到一处府邸前。
正是刚与花恺分别的无情。
眼前这座府邸,门前牌匾上书:神侯府。
轮椅缓缓移动,很快,无情身影便没入府中。
不多时,已经来到一人身后。
那人负手而立,背对无情。
身材中等,不是多高大,可这背影却给人一种高山仰止之感。
“师傅,崖余已见过那人。”
“如何?”
这人声音听起来很普通平常,却似乎带着一种吸引人的莫名亲和力。
“深不可测。”
那人转过身,露出样貌。
看起来年不过半百,颔下有须,两鬓却已有些斑白,眉如墨剑染霜。
面目很俊朗清癯,也和他的声音一样,有着一种莫名的亲和,一双眼睛平平淡淡,却时有思绪闪过,便是深如渊海。
他饶有兴趣道:“哦?你倒是少有如此称赞一个人。他人品怎样?”
“很骄傲,为人还算正派,但……”
无情顿了顿:“不是个守规矩的人。”
“哈哈,守规矩?守谁的规矩?这世间有本事的人,有几个守规矩?”
无情并没有笑,淡声道:“师傅为什么让我去提醒他?”
那人回身坐到椅上,眼中闪过一丝忧思:“唉,如今大明已是风雨飘摇,那些人却仍旧一心勾心斗角,有的人更是狼子野心,老夫又岂能坐视?”
“这后生也是个人才,让他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栽在这些人手中,有点可惜了。”
“师傅这次恐怕要算错了。”
“哦?”
“不是他要栽,而是那些以为他可以任人揉捏的人,八成要栽一个跟头。”
那人意外道:“哦?你对他这么有信心?”
“如果师傅见了他,应该也会这么想。”
“那就最好了。”
……
这一天,有许多人都谈及了花恺这个人。
有恶意,有好意,有惊叹,也有不屑一顾。
但这一切花恺并不知道,也并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因为不论是谁,对他的了解都太少、太偏,少得可怜,偏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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