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要放,你们做官的如今在长安城里吃喝享乐,又怎么懂我们贫苦百姓吃着什么苦?”
“就是,你看着女人,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怕是平日里连家里的活儿都是交给下人去做的。”
“说的也是,这女人能养成这个样,想来她家里也不缺银子,生活比我们好得多!”
“……”
如此的话一句又一句的朝着李潺鸢的耳中飘来,李潺鸢的心也越来越冷。
“一定要放?”她又询问了一遍。
“要放!”这一次的声音明显小了许多,更多的人犹豫了,选择了闭口不谈。
他们看得出,李潺鸢的态度有些奇怪,对于未知的惧怕让他们没有随意下定论。
不过李潺鸢似乎不打算询问第三遍,她只是点了点头,开口道:“也罢,遂了你们的心愿,我不押他走了。”
但是她这样说着,一旁抓着凶手的城卫却并没有松开手,而是继续押解着。
李潺鸢回头看了看,使了个眼色,两个城卫这才不甘心的松开了手,将人放了回去。
“问你们一个事情,你们认识张仲康张大人吗?”就在被放开的凶手准备离去,那些围着李潺鸢的百姓也准备散去的时候,李潺鸢忽然开了口。
“张仲康是谁?”
“该不会也是一个跟书令史陈长思一样的贪官吧?”
“我也没听说过,不过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官。”
听到李潺鸢询问张仲康,人群里传来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只有少数几个人脸色忽然一变,似是想到了什么。可他们脸上带着忧郁,想来又不怎么确定心中所想。
“都没听过张仲康张大人吗?”李潺鸢脸上浮现起一丝莫名的笑意,“那你们还真是够孤陋寡闻的!”
这是李潺鸢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言嘲讽。
其实以她的修养,大抵是不需要这么做的,可是今日的情况却让他忍不住想要这么做。
她觉得这些百姓做的实在有些过分了。
虽然现在长安处于乱局之中,一些事情确实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比如之前董记米铺那件事儿,行凶者就被从轻发落。
但是今日这事儿,李潺鸢不想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能再这样了。
下方,那些个围着的百姓脸上露出一些不忿的神色,显然对于李潺鸢的讽刺心里有些不舒服。
可他们不敢出言顶撞,他们是百姓,从骨子里就是小人物,方才因为放人的事情已经用光了他们所有的勇气,现在又如何敢与李潺鸢去争论与辩驳。
“你们还都记着六年前的长安大雪吧?”
“那年那场大雪下了半个月,厚厚的积雪将长安城没了半截,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长安被雪困了一个月。”
“若是我没有记错,你们的粮最多也就用了半个月吧?剩下的半个月你们是如何过来的,不知诸位还可否有印象?”
李潺鸢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她看着围着的人,似乎在等待什么。
一个呼吸……两个呼吸……
片刻之后沉默的人群中终是有人似乎记起了什么,开口道:“我记得当年似乎是官府开仓放粮,才让我们熬过了最难的冬季……”
一个人回忆起来,并且将自己想到的说了出来,终于是打开了其他人记忆的闸门。
记忆如同流水一般倾泻而出,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的冬季。
那一年冬季,天气冷的有些早,大雪来的也有些早。
一连半月的大雪将长安城淹没在了白皑皑中,同样,也因为这一场提早的大雪,让许多百姓家里没有备足过冬的粮食。
所有人都被困在家中,不能出门。
而七八日之后,虽然大雪还在下着,可是许多人就不得不出门采购粮食了,他们家中的存粮大多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
他们需要去粮铺购买粮食,可是因为大雪,大多数粮铺并未开门,他们只能从少数粮铺中买到粮食。
但是长安作为中土的第一雄城,里面居住了多少人口?
只有一小部分粮铺开张又怎么能够满足普通民众的需求。
饥饿在所难免,而粮食涨价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成了一种必然。
粮食涨价了,百姓们的生活自然也就更加困难,而且临近年关,许多人本来留下打算用来买些肉食的余钱也都被拿去买了粮食。
长安百姓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那一年尚书令张仲康已经在这个位子上做了数年之久了,每年俸禄很多,但是大多都捐了出去。
说起来,他其实在整个朝廷大臣的集体中算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别人身居高位,每年拿着高额的俸禄,哪一个不是在长安购置了大宅院,宅中奴仆百人。
而张仲康呢?家里奴仆区区十几人,连居所都是一间不算大的宅院,至多也就能住下几十人的那种。
比起其他的高官,他反倒像是一个刚从地方调上来的小官。
有人讥笑他,但是他并不在意。
张仲康就是这么一个奇特的人,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和自己的家人住在一起,就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尚书令,每年的俸禄越有千石,这么多的粮食足够养活二三百人吃一年的。
现在养活几十人,每年都能剩下三分之二还多。
张府宅院小,放不下这么多粮食,于是每年年底,张仲康都会将头年余下来的粮食施舍出去。
今年恰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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