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玉佩小心收好,袁遥正想返回房中,忽然听到篱笆院外有人说话的声音,正是方淼在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交谈。只是距离有些远听不太清楚。
不得又走进了几步,不过二人似乎聊得很投入,并没有发现他的接近。
侧耳听去,只听那老妇为难道:“袁家媳妇儿,不是咱老婆子不卖你。这兵荒马乱的年月,粮食那可是紧俏的很呐。去年秋上鞑子来过,咱家的余粮也不多了。若是卖给恁家,咱那一大家子可就喝西北风喽。”
“大娘,我……我再加一钱银子可好?”方淼看了看天色,似乎很着急的样子。
“哎,这哪是钱的事儿呦。如今有钱也不定能买到粮食呢。”老妇急忙摆摆手将方淼递来的银子又推了推。
踟蹰了些许,方淼似乎更急了:“那大娘您知道村子里哪家有粮食可买的吗?”
“这……你若想要买粮食怕是要进城喽,咱这小村小户的谁家不是一样嘞。”
听到老妇这么说,方淼更急了,隐隐带着哭腔喃声道:“那怎么办,相公为了救我受了那么重的伤,若是再饿着了可怎生了得。”
听着二人的对话,袁遥顿时鼻子一酸。不禁心中苦笑,看看自已现在这副模样,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可在她的心中,自己依旧是最后的依靠,是天。
若是放在后世,就算你曾经是富六代,这么窝囊,恐怕也早就被一脚踹开了,哪里还有人这么劳心劳肺的伺候你。
搁在以前,袁遥最羡慕的就是这种生活,那种不求回报的忠贞与厮守,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
然而如今,当这种梦寐以求的生活真的降临后,他却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负罪感。
很多人都说,希望一份简简单单的爱情就够了。可是当生活成为负担,简单也是需要能力的。
就在袁遥感叹的时,老妇长哎了一声:“算嘞,恁们也不容易。跟我来吧……”
如今的大明朝早已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从躯干到内脏都已经腐烂不堪,随时都准备要撒手人寰。
江南地区虽因为地理位置而依旧繁荣,但这一片繁荣的背后却是千疮百孔的疾苦。一大帮士大夫屁事不干,每天吟诗作对,狎昵歌舞,暗地里却偷税漏税,兼并土地。全然不顾已经入不敷出的百姓死活。
而且男人的社会里,金钱之下有个东西是必然附加的,那就是女人。
明朝的女人远远没有今天的女人社会地位高。男人们收姬妾是常见的事情,而且姬妾大多来自舞姬或者戏子。
上行下效,老爷们既然玩女人很风雅,而且还把玩女人写成诗词歌赋来传颂,那小民肯定也会学习。小民有小民的玩法。比如偷个汉子,搞邻居老婆之内的。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于是诞生了众多的文学巨著,比如大家熟知的《金瓶梅》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诞生的。
试想而知,就这么一个奇葩的晚明。就算是没有所谓的清军入关,没有人民起义。又能坚持到几何?
一想到这里,他那原本欣喜的心情,也顿时了然无踪。这么个世道,就算他有储物玉佩,那也要有东西放不是?
不过没轮他多想,便听得又是一阵脚步声想起。只见方淼一手提着小半口袋粮食,满心欢喜的回来了。
不论这世道如何,在她的心中,相公就是唯一的天。此刻对她来说,能让相公吃上饱饭,就是她最幸福的事情。
看到方淼走近,袁遥赶忙收起自己低落的情绪,笑道:“你回来了。”
看得出来,求到粮食的方淼很开心,小脸带着一丝因喘息而升起的红潮,兴奋道:“相公,我们有粮食了!”
……
看着方淼在灶台旁笨拙的忙活着,一种似曾相识的安稳,让袁遥瞬间放下心中所有的疲惫。
两碗糙米粥,两个糠窝窝。虽然难以下咽,可二人仍旧吃的津津有味。或许此刻他们并不在意吃的是什么,而是都在体会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只是安稳总是短暂的,袁遥刚放下手里的碗,便听得外面嘈杂声四起,呼喊声不绝于耳。
“鞑子来了!快往山里跑啊!”
“快跑啊!鞑子来杀人了!”
“……”
袁遥脸色顿便,皱着眉头跑到了院外,只见所有的村民都已经携家带口的朝着山上跑去。远处的官道上浓烟滚滚,马蹄声轰隆阵阵。看样子来的人不在少数。
不多时,老村长带着自己的老婆子也匆匆赶来。身后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肩挑手提着许多吃食与清水,看样子这鞑子定然来过不止一次,村民们都已经轻车熟路了。
看到院门口愣神的袁遥,老村长急忙喊道:“袁先生,鞑子就要来了。块与我们进山里躲一躲吧!”
自从袁遥‘透漏’了自己的秀才身份后,老村长便开始这么称呼他。愣神的袁遥也被这声呼喊惊醒,飞身炮回院内。
没有好利索的伤口,被这猛烈的动作拉扯地阵痛不已。不过此时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了。一把拉起方淼的手冲了出去。
此时方淼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挣扎道:“相公!我们的粮食还在屋里呢!”
袁遥死拽着方淼,边跑边道:“不要了,命要紧!”
……
一路跟着村民们冲进了山里,蜿蜒崎岖的山道让他的伤势又加痛了几分。等到了半山腰后,大家才停下了脚步。
也就在此时,山下马嘶长鸣,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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