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
“虞朝亡了,我才更容易开创一个新的朝代啊。”
何子兮微微冷笑:“可惜啊,我是看不到你开创的新朝了。”
霍肆正要说什么,一个小太监贼头贼脑走了进来,一进来看到何子兮和霍肆都正正经经地坐着说话,显然松了一口气。
小太监说,王荇来了。
王荇是王彦的伯父之一,向来行事低调,不爱言语,可文章做得好,文锋犀利,跟他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大相径庭,这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在民间的文人之中有很高的声望,在朝廷中又不惹是生非。
霍肆问何子兮:“你真要让王荇做太傅?”
何子兮看了一眼霍肆:“侯爷知道的真多。”
霍肆借着说王荇的事:“这个人可没有看上去那么老实,鸡鸣狗盗之辈的朋友门客不少。”
何子兮说:“可他是王家人,王家在天下文人中是什么地位你应该知道。项家人虽然不是我下令诛杀,却是因我而死,而且逼宫案中其他侥幸没有被烧死的人也都被我下令斩首示众,一次性杀了那么多读书人,你知道这天下读书人怎么看我的吗?现在茶楼酒肆里已经有了很有关于我的故事和传说,比如说我是蝶人的毒蛇化身,专门来摧毁中原文化的,甚至说我好比始皇帝,是要焚书坑儒的。有了王荇做太傅,这种传言能稍微收敛一点。”
霍肆问:“那将来你诛杀王荇,各种非议岂不是更甚?”
何子兮反问:“你确定我一定会诛杀王荇吗?”
霍肆摇头:“不肯定,但是以我对王荇的评价,此人不可重用。”
何子兮:“那你说,我现在让谁做太傅?”
霍肆:“我啊。”
何子兮:“……”
王荇进入御书房的时候,霍肆正岔开双腿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地拨弄着茶碗盖。
古制中,不论男女,不论坐卧都要紧闭双腿以免露出内里的裈裤,虽说今时今日所有人都不再穿没有裤裆的胫衣,甚至已经摒弃古制中的跪坐,开始广泛使用来自外邦的椅子,可礼仪都是从先祖流传下来的,就这坐姿的一项,仍旧要求不论男女都要紧闭双腿,只有蛮不识礼的夷人才会分腿而坐。
霍肆在御书房里居然敢这般放肆,王荇心中更加厌恶他。
何子兮和王荇商讨关于景盛帝的德行教化,霍肆安安静静坐在一边听着,一点声音都不发出,可惜的是他那一身凌厉的气势他怎么掩藏,大家都难以把他当做空气。
何子兮最后实在不能忍受,直接下了逐客令:“卫安侯,你的事,明日再商讨如何?”
霍肆微微一笑:“我不急。”
何子兮真想抽他。
王荇做太傅,这是何子兮和景盛帝,以及太皇太后一起确定下的,所以何子兮和王荇例行公事般见了一面之后,王荇就跟着小太监往景盛帝现时下榻的奉天殿去了。
何子兮一扭头看向霍肆:“你到底要做什么?坐在这里很碍事的!”
霍肆仍旧悠闲地拨弄茶碗盖子,说:“今日进宫,我的来意原本呢是想知会公主一声,我不喜欢与他人共享一女,至少在我在京的这段时间。可是偶然发现,公主似乎比我还要挑剔,这我就放心了。”
何子兮问:“那你怎么还不走?”
霍肆看向何子兮:“我刚才发现了另外一件事,现在想要告诉公主。”
“说。”
“秦国公主大闹她自己的和亲典礼,她想做的不过是祸害当时的景盛帝,可最后真正受害的却是一群尼姑。”霍肆感慨道,“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好奇,这皇宫中的长公主我明明见过,就是一个胆小如鼠,爱哭鼻子的寻常女子而已,怎么能做出这么精妙的事来?我那时候就想过,这个女人跟别的女人在床上会不会也是不一样?后来德顺帝被庞氏误杀,明明最不得德顺帝宠爱的二皇子竟然一步成皇,这个转变实在太神奇,可更神奇的是,景盛帝的成长史中一直有一个神奇的姐姐在做神奇的事情。”
何子兮的脑子飞转,她不明白霍肆说这些究竟是想达到什么目的。
霍肆接着说:“我很少佩服女子,我看来,女子大多蠢笨如牛,目光短浅,还畏缩不前,只懂得依附男人作威作福。可那天,公主一个女子,不仅大半夜地把蒋瑞将军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还把我也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我看到公主的时候,想着,这就是那个神奇的大长公主啊,怎么跟她十二岁哭鼻子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呢?脸色白的好像要死了,可目光那么明亮,好像里面有一团火。”
霍肆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一回想起何子兮在他的大帐里的那个夜晚,霍肆就觉得胸口有东西被何子兮的目光点燃了。
何子兮微微皱眉,霍肆究竟要说什么?
“就是那个……神奇的大长公主,在我的军帐里勾引我,我觉得很不错。”霍肆微微太了一下下巴,很有点自豪的感觉,“我觉得这世上能睡了这个大长公主的男人,总不会很多,很划算啊。”
何子兮:“说重点。”
霍肆:“我不敢说我称霸西北,但是大半个西北在我的手里,而且现在京城的西门外,有我的五万精兵,公主那天能冒险闯入卫安军军营,不也是为了拉拢我吗?为什么你不去闯折冲府,而是来闯我的军营,我觉得对公主来说,我多少是有点特殊的,不是吗?”
何子兮不自觉地跟着霍肆一起彻底实话实说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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