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戛地冻结。
两人在电话两端沉默,如果没有搞错,她想是听到叶少宁在电话那边极力压抑着的呼吸声,甚至还有磨得咯咯的牙齿声,她竟然怯了那么一下。
秒速如光年,后脊梁咝咝地发凉,当她感觉像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的时候,叶少宁终于开口了,“想不到你还这样关心我,说来也不完全是个路人。要不是我们离婚了,我会有错觉,以为你在吃醋。”
很好,他成功地勾起了她的火气。
“想吃醋也不用等到今天。”
“确实是没必要吃醋,我们又不是彼此的谁。现在,你过得逍遥自在,我当然也可以多姿多彩。任何事都怕比较,有了曼丽之后,我才知以前那日子??????没有词语可以形容,所以我还要向你道声谢谢,谢谢你放了我。”
从温和的人口中吐出冷彻、刻薄的话语,简直如凌迟一般,她疼得四肢都失去了知觉。
“我接受你的谢意,挂了!”她自嘲地弯起嘴角。
“不许挂电话!”叶少宁嘶吼着,“你要是敢挂,我这就上去把你的门给踢烂,敲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一包稻草。”
她瑟缩地颤了一下,突地把卧室的灯熄了,等适应了黑暗,她跑到窗前。
黑色的奔驰笼上一层如淡雾般的白纱,那是凌晨如水的月光。
四周真是安静,她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他的呼吸声,那么清晰,仿佛他近在耳侧。
莫名地,鼻子发酸,眼眶发烫。
他干吗要跑来?她的心已如一弯静水, 这样子拨出一圈圈涟漪,一点也不有趣。
“是不是桑贝告诉你曼丽是我朋友?”
“我有长眼睛。”她硬着头皮撑。
“你真的有用眼睛好好地看我吗?童悦,你一声不响地跑去上海,关手机,断绝与我的联系,二个月后,你回来,就凭别人的一面之辞,你立刻笃定你自以为是的一切。你是不是想为你的自私找一份心安的理由?我们总归也是做过夫妻的,不是仇人,手割破了皮,痊愈还得有一两周,何况离婚?我没有你那么强壮,立刻就能投入新的生活。”
她当然听得出他语气中的含讥带讽,也听出他的心灰意冷。她错怪他了?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像是气得不轻。
“你总是这样,把心门关得死死的,不准自己出来,也不准别人进去。遇到事,你不给我机会解释,也不费心去求证,你只要把自己保护得好好的,天下就太平了。你是不是想让我死心?我想你真的快成功了。”
“我??????”她有点心虚。
“好了,我不和你多计较。你告诉我,你这次回来就不离开青台了!”
细细微微,低沉的声线有点发抖。
现在已是凌晨,那么飞机应该是明天的了。“我三号??????走。”巨大的罪恶感像惊雷般劈下来,她愧疚的声音低不可闻。
“我该死的是脑袋进水了,才给你打这通电话。”
高亢的声音震得耳膜都痛,她不得不把手机挪开,当她再贴上去时,里面传出的是嘟、嘟??????的忙音。她叹口气,把电话拨了过去。
她苦笑,无人接听。
路灯下的奔驰早已没了踪影。
其实,完全可以不是这样的结果。大脑却不听自己指挥,她砸了所有的一切。
这算是自作自受吧!
她没有去桑贝那,就在公寓里睡下了。到底是睡惯的床,枕头的味道都不同。她把他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抵住小腹,心脏一半窒息一半空荡。如果不用那么死撑,现在抱的人是他吗?不,应该是他抱着她,以无限的温柔。
再怎么坚强、别扭,午夜梦回时,想得多的人不是彦杰,不是苏陌,只有他。
说了再见,不代表真的可以再也不见。
可是,她确实是要走,但她没讲她不会再回来。
如果再有下一次机会,她会??????
她带着无限的悔意缓缓入睡。
恒宇办公楼上空一大早就罩着一大团乌云,压得职员们都喘不过气来。今天还是法定假日,因为五号是青台的秋季房展会,大家自发地都过来加班。
傅特助笑吟吟地出了电梯,看到走得好端端的部门领导们,一经过总经理办公室前,脚步自动加快,像躲什么似的。
他挑挑眉。
陆曼丽拿着一叠资料从里面出来,俏脸铁青。
“叶总怎么了?”陆曼丽耸耸肩,很是不适应。
傅特助询问地闭了下眼。
“没看到他这样,像谁都欠了他巨债似的。三句话没听完,就冷冰冰地赶人。”
傅特助安慰地对她笑笑,“我进去看看。”
叶少宁抬起头,宛若几夜没合眼,两眼红丝,脸色憔悴,“不要请示了,房展会的事就按以前开会的要求办。我有点累,请帮我把门关上。”
很正常呀,就是有点沮丧。傅特助微笑,“我就在外面,叶总有事叫我就好。”
叶少宁捏捏酸痛的鼻梁,他也知自己非常异常,可是他控制不住,那么就一个人呆着吧,省得波及他人。
他直直地盯着办公桌上的台历,今天是三号,她大概已经走了。
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回来最好。
他拍着心口,里面像有把刀。那把刀是他给童悦的,而且刀尖对着自己。
他知道她回过电话,真是没有耐心,也没有诚意,响了三声,她就挂了。他是不愿接,他怕听到她的声音,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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