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阿城的西门,忽然立起一座高大的楼台。
楼台高约三丈,六柱支撑,纹彩绘,占地近百平,几乎比得上一栋独立房了。
没人知道这幢楼台是多久建起来的,好像就在一夜之间,东方忽然出现的一座明塔,以为天人之功,须臾之间便将千里外的建筑运送至此。
他们自是不知,这是齐王昨夜下的命令,着令五百工人赶造,趁着一丝夜明所建。而且出了五百工人,据说还有一百多个庖厨帮忙运砖送瓦。
天色渐明,西城的人渐渐从睡眠中苏醒了过来,却看着眼前的建筑物出神。虽然这楼台不算奢华,但伫立在平民楼阁之间,无疑献上一丝精彩。
近百人议论纷纷,皆在猜测这个楼台是做什么用的。有人说是齐王用来祭祀的,也有人说是给他们建来乘凉,甚至有人说这是哪个大家族宗庙的雏形。
直到他们看见一旁几个打扫楼台的庖厨,方才止住了猜测,叫住询问。
“喂喂,小哥,这是干啥用的?”
见有人询问,里面扫地的庖厨渐渐抬起了头来,被几百人围观的滋味并不好受,至少他们一开始憋在喉咙里的话半天说不出来。
“诶,这不是东街月家的娃吗?说是在宫里当庖厨,老月可威风的紧,怎么跑这里扫地来了?”
“嗨,别是人老月瞎说的你也信!你看这一副扫地模样,哪里像是厨子?”
其中一人忽然红了脸,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喝道:“休得胡说!我就是在宫中做庖厨,只是今日临时有事,才在此处理理事情罢了!”
“什么事情还能大过大王吃饭的?”
“就是就是,婶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当个扫地的养家糊口又不丢人,别那么害羞嘛!”
“我……”
说话的人二十来岁,还很年轻,面对长辈们的嘲笑竟是还不了嘴。一旁四十多岁的老翁看不下去了,帮衬道:“你们这些闲妇休要聒噪,我们几个都是宫里的庖厨,乃是奉了圣主的意思,来打扫这云坛的!”
“圣主?谁是圣主?”
“宫里掌勺的头改了名字了吗?”
老翁骂道:“休得胡说!圣主大人乃是当今美食学派的宗师,我天下庖厨皆当礼敬之!前日齐王品了他的菜肴,现今不吃都是浑身难受。如今大王礼遇之,善待之,你们焉敢污蔑圣主的名声?”
“连大王都知道了?”
“我的天,我道大王平日吃的山珍海味,嘴巴一定挑的很,没想到这……这什么圣主这么厉害?”
方才的青年这才昂首挺胸,骄傲的说道:“知道厉害了吧?我们现在都是圣主的学生,与他学习做菜,将来侍奉齐王,也好知道齐王的口味!”
众人无不惊叹,甚至开始有些羡慕这些扫地的了;要是这些厨子学到什么好吃的,那到时候回去讨了丈母娘的欢心,娶个娇妻还不易如反掌?
一个妇女忽然说道:“可是这个什么……云坛,是用来做什么的?不可能是你们的那个圣主要在这里来做菜吧?”
众人闻言,无不一笑。心道这老妪说的可真是轻巧,那可是连齐王都极其看中的庖厨大师,怎么可能来到他们这地方做菜给他们看?
“嘿,这位老乡可真是聪明的紧,齐王下令修建这云台,为的就是让圣主大人开坛讲学,招收学子!”
此话一出,街上数百人瞬间哑火了。
“你是说……我们能吃到大王每日的膳食?”
那老翁登时啐道:“想的倒挺美!圣主大人在这里只会教授简单的素食,大王吃的食物,你们只有在宗门内做到最高等级才有资格学习!”
“就是,我们当时也是因为圣主大人在边上,才勉强学了个东坡肉这等让大王满意的食物,那等滋味……啧啧,可惜没有吃的口福啊!”
众人不知那东坡肉是什么滋味,毕竟这些人家平日连猪肉都是不准吃的,只能吃素食或者鱼虾,最多就是吃点狗肉。听那人说东坡肉多么美味也毫无感觉,只想知道那所谓的圣主何时到来。
扫地的没有给出具体时间,有些人便准备等下去,不过还有些人对这些不感兴趣,陆陆续续走了,剩下的大多是家庭妇女,或者是某些客栈酒肆的厨子、老板。
过了辰时,一长列队伍缓缓而至,乃是近三十人的宫内庖厨,迎着正前方的以为少年沿着长街大步走来;更令人惊诧的是,这支队伍走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一小队士兵开路!
可从来没有人见过士兵给厨子开路的!
为首的少年穿着赤红色长袍,便是苴国上卿的那一件,毕竟这是他身上最为贵重的衣物了。
庄严的红色衬着少年无奈的脸庞,颇具特色,若是再严肃一点,这些路人或许还会肃然起敬。
不过昭云是真的没想到,怎么莫名其妙的,齐王就要帮自己开宗立派了?
一开始齐王召见他谈论此事的时候,其实他是拒绝的,毕竟这玩意儿费心费力,他可不想像孔老夫子一样秃顶;但是面对如此热心的齐王,他又着实不忍心打他的脸。
违背君王的下场是如何的,他心中有数。
只不过他着实没有想到,当初与苏秦的一句谈笑,如今竟成了现实!而且开宗立派这种事情,居然还得到了齐国君王的大力支持!
诸子百家,哪一派有此殊荣?
其实他也明白,建立起一个所谓的美食宗门,有着严格的分级制度,这样的宗门在战国时期才不会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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