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越将那一包东西丢出去之后,他才发现越上屋檐原来是昭云。
他想要收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快躲开!”
然而他的话出口之时,那包东西已经到了昭云面前;就在子越以为昭云会被巨力打下去的时候,一点光亮从麻布包的中央刺出。
“原来是剥下来的麦皮。”
昭云还在想什么东西居然这么重时,已是一群人从屋内跑了出来,秦越人的徒弟都在此处,包括常年在外采药的虢太子。
“昭贤弟!”
子明焦急的跑了过来,还一面指责子越:“我就说不要急,你这家伙偏偏要去收拾别人,差点出了事!”
子游悠悠道:“师兄,明明是你让子越去的。”
昭云跳下屋檐,众人忙围了上来,见他无事,方才松了口气。
子豹开门将子阳与无敌放了进来,而一旁的子越则连忙将马车牵入院子内,关上了大门。
“这……这是怎么回事?”看着一片狼藉的院子,子阳懵了,不解的看着子豹,“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家里被抢劫了?”
子豹面色严肃,眼中血丝密布,似乎已是许多天没睡好觉了。师兄弟们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年纪最小的子游更是多了两个黑眼圈。
“比抢劫稍微好一点……”子豹缓缓道,“与以前一样,还是那些患者家属的缘故。”
子阳的脸色瞬间变了,很明显,他完全知道这些家属的可怕。
以前在齐国,他初次领略了家属们的疯狂。那时是一个先天心脏有问题的小孩,已是病入膏肓,秦越人全力抢救,只是延了些许寿命,那小孩苟活三年后依旧去世了。
其实秦越人并不赞同救治小孩的,因为他知道这个病并非是他能治好的,延续寿命只是徒增小孩痛苦,有些时候早些解脱或许是好事。
很难想象这种话是从一位医生的口中说出,可是医生对于生命的逝去也是极其无奈。若是可以,他定会千方百计的救治那个小孩。
可是小孩的家属并不买账,认为是秦越人不作为,砸了他的招牌,而齐国贵族对于秦越人又颇为忌惮,并不帮助他,直接迫使秦越人离开临淄,去了其他的地方。
在赵国他们也遇上了类似的情况,那次更为危险,家属竟是拿了菜刀来,若不是士兵来得及时,恐怕这一行人皆是断胳膊断腿了。
昭云面色渐沉,作为一名兽医,他极其理解这些医生的无奈,对于那些医闹也是颇为无奈:“那这次是怎么回事?可是你们医死了哪个病人?”
子明对于昭云的说法似乎不满,道:“师傅手中从未医死过人,这次是因为患者是个老人,本就残烛之年变得耳聋眼瞎,却怪罪师傅施针有问题,这几日天天在晚上投石敲打砖瓦,让我等睡不着觉,也没法开门做生意……”
子阳眼睛瞪得如铜铃,惊愕道:“这不是完全在无理取闹吗?师傅如何,可受了伤?”
“争执时那人抓住了师傅的手腕,受了点轻伤;若非师傅养生工作好,骨骼坚硬,早就断了。只是如今暂时无法把脉施针了。”
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子明似是苦中作乐,玩笑道:“现在这种情况,似乎也就只有子容能淡然处之了;方才我还看见他在角落里看书呢……有时候我还真佩服他这种没心没肺的。”
不过大家的心情很郁闷,并没有人接他的茬;无敌却看不懂情况,见秦佚不在,有些焦急,愣头愣脑的问:“秦佚呢?他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子阳这时也发现秦佚不见,亦是焦急询问;子明等人看了眼子豹,后者叹了口气,悠悠道:“……那日亏的师妹在,事情才没有闹大,却没想到那些人怀恨在心,竟带刀偷袭,将师妹砍伤……师傅现在就在旁边,好在没什么大碍。”
“什么!”
无敌慌了,已不理会众人,慌不择路的跑了进去;这群大老爷们儿还不知道无敌为什么如此关心自己的师妹呢。
昭云瞳孔骤缩,他这次是真的怒了:“畜牲!无理取闹也就罢了,居然偷袭一个女人!还动刀动枪,目无王法,何其可怒!”
最让昭云气愤的是什么?是这些医者不能拿起杀人刀去反抗!就连刚才子越丢出去的包裹也是柔软的麦皮,若是换作石头,还不将他们砸的七荤八素的?
医生这个词汇,有时候反倒成了包袱。你谁告诉你医生就是万能的?那一个个因为暴动患者丧失鲜活生命的医生,才是最令人惋惜的!
穷尽七年努力,救治病人还吃力不讨好,迟早有一日,这世界不会有人再愿意接手这个工作。
强忍着怒气,昭云问道:“那些人每天都来?”
“基本都晚上来,而且人特别多,少时二十多个,多的时候五十多个。”
子阳问道:“那老爷子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么多帮手?”
“只是个普通人罢了,但是他有十一个子女,三十几个孙子,加上叔表亲,可能有几百号人……”
“……难怪如此嚣张。”
昭云虽然愤怒,可是面对一些平民,他总不能动刀动枪吧?这样他和那些暴徒有什么区别?
虽然他很想以暴制暴,可是这没有任何意义;但面对冲动的患者家属,劝说他们也不会听进去……
怎么办?
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因为就算是现在,除了警察,没人敢对这些医闹下手,而且警察也只能用扰乱治安罪名关个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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