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大哥支持,二叔反对也没用,毕竟我们和他分家了,而且,我们是长房嫡支,是真正的“尹府”,二叔也不能阻止我打着这样的旗号,他因此非常恼火。
说出的话泼出的水,风声已经放出去了,他也不敢阻拦我收“蚂蚱干”,失信于百姓,比破产还要可怕。
从过了年开始,整个关中都遭受了干旱的折磨,华阴这边的百姓,都在收集蚂蚱,一时之间,地里的蚂蚱大为减少,有人就跑到临县去捡拾,这中间,当然不乏头脑灵活之辈,他们放出风声,一斤铜钱买两斤蚂蚱干,消息传开,临县的百姓也疯了,不过,这时候的百姓还是特别诚信的,晒蚂蚱干,就一定晒得干干的,跟粮食一般,不能存储时发霉变质。
家里的几千两银子,全换成铜钱,有几万斤,但也架不住疯狂的百姓,风声放出去一个月,我手里的钱就用完了,但地里的蚂蚱,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
因为华阴的蚂蚱虽然少,可从周边飞来的很多啊,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官衙那边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总算领教了封建官僚到底有多“官僚”,他们眼里根本就没有百姓,这时的底层人民,实在太可怜!
气极了的我,忍不住在家大骂朝廷,但我也只是暗地里嘀咕,不敢让人听见,我死不足惜,不能拖累这一大家子上百口的人!
这天,门口送蚂蚱的百姓,排了足有一里长的队,可二叔却死活不肯将银子借给我,实在没办法,我只好求大哥,把地押给二叔,五顷地十年时间,压了五千两银子。
事到如今,我总算是领教了什么是亲兄弟明算账,对二叔的心一下子就凉了。
大哥看到我脸色颓然,笑了笑,拍拍我的肩膀:“你想错了,二叔害怕你把家败光了,他替咱把地守着呢,要不,二叔为何不买咱的地呢?买断,一下子就没了念想,再也赎不回来了啊,他若是逼你,你有选择吗?”
我想想,还真没有,只有苦笑,但笑得欣慰。
一万两银子,就是几万斤的蚂蚱干,这时的蝗虫个头还很小,晒干了还不如黄豆大,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一斤干蝗虫,足有几百上千只,我很佩服这些老百姓,也为他们为了一口吃食,如此辛劳难过。
不久,我的丰裕口农庄空粮库装不下了,我只好让人将麦秸用麻绳束成铜钱粗的长棍,再编成圆囤装蚂蚱干,居然装了几十囤,在打麦场围起来,摞成尖塔,最上面用麦秸盖上防雨。
短短几个月时间,我就成了关中名人——以荒诞不羁和败家闻名。
但受惠的百姓,却恨不能给我立生祠,他们说,若不是我,他们就要抛家舍业,带着老婆孩子出去要饭了。
这天,我从二叔那里弄来银子换的铜钱,又见底了,大哥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到了如今的境地,他也几近崩溃,支撑不住了。
没了钱,我还拿什么来兑付我的承诺?我还有什么脸面对农庄门口眼巴巴排队的百姓?
实在没办法,我说服大哥把宅子也抵押给二叔。
二叔死活也不肯答应,反而劝我说:”嘉哥儿,见好就收,你就是现在不继续收蚂蚱干,老百姓也不会骂你的,咱们家因为你的好心,在关中都出了名,百姓都说尹府是菩萨府邸了。”
“可是二叔,咱们不能半途而废啊,我们再坚持一个月,再加上天旱,禾苗枯死,蝗虫就不会泛滥了,若不是有这两个条件,如今的蝗虫,肯定已经铺天盖地,不要说它们在关中肆虐,恐怕山西、河南等省,也逃不过去,二叔,我保证,等度过这场灾难,我一定会想办法把这一万多两银子全都赚回来,翻倍的赚回来。”
“不行,嘉哥儿,你怎么这么倔呢?就咱尹家这点家底,怎么能替天下抗住灾荒?我不能看你这样荒唐了。”
“二叔,再坚持一下,一下下就行了。”我都忍不住哀求了,心里很是恼火这两年没有放开手脚挣钱,为了大哥的名声,我只在土地增收上下功夫,却没做生意——只凭农业生产,怎么能致富呢?
二叔见说服不了我,求助地看着大哥,大哥看看我,又看看二叔,最后叹口气:“行百里者半五十,三弟说得或许是对的,再坚持一下就能成功,二叔,咱们就再支持他一下吧。”
二叔气得跺脚:”豪哥儿,都是你怂恿的,不然嘉哥儿也不会这样胡闹,不行,这回,不能听你们的了,必须立刻停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很快到了上房的门口,是二叔的长随、现在的管家尹诚,只听他大声禀报道:“二老爷,大爷,三爷,有贵人来访!”
“贵人?”二叔和我们对视一眼,张志清这段时间一直没来,难道是……?随即我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张志清还不能算是“贵人”,尹诚肯定会说是“知县大老爷”的。
二叔让尹诚进来,接过他手里的名刺,眼睛一下子就瞪得溜圆:“王杰王大人?”
“是!”
“就是上书房总师傅王大人?”
“是的!”
二叔的眼睛发直,腿开始哆嗦,身子都摇摆起来,大哥急忙跑过去,扶住他胳膊:“二叔,二叔,你别怕!”
“我闯的祸,我来顶,二叔,咱们分家了,你只管撇清就行啦。”我看到二叔眼睛直勾勾地看我,急忙道。
大哥见二叔急的上不来气,上前帮着他抚胸,尹诚也急忙端一杯茶,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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