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秋晨微微沉吟:“这是苏家的家事,姑母不会为了此事特意回来云家诉苦,还屏退了众人,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那奴婢再派人去打听一下?”
云秋晨摇了摇头:“算了,母亲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们还是等母亲那边的消息吧。”
“也是,太太向来不会瞒着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情必定会告诉小姐的。”
另外一个大丫鬟银珠年纪小一些。没有南珠沉稳老练,忍不住道:“我们云家是姑太太的娘家,姑太太她应该不会回来算计自己的娘家人吧?”银珠感觉到大太太和小姐都对嫁到苏家的姑太太有些防备。
云秋晨见丫鬟这么一问也没有生气,只淡声道:“身为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姑母虽姓云,百年后为她供奉香火的却是苏家的人。”
银珠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便不敢多言了。
南珠却是不由得想到。现在的燕北王妃也是云家的姑太太,向来也是以燕北王府的利益为重。就连老太太几次在王妃面前暗示想要让大公子娶郡主,也被王妃以郡主的婚事需由王爷做主挡了下来。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云家历来对女子的教导就是如此,这是云家对子女的一条家规。
“小姐,老太太院子里要不要让太太再安排几个人进去?”南珠道。
云秋晨想了想,摇头:“算了。祖母现在很忌讳这个。”
银珠撇了撇嘴:“要说三太太和三小姐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上次若不是三太太要偷云家的药膳方子,也不会害得老太太房里的两位姐姐被连累。她又不是不知道云家的那些祖传方子向来是只传嫡长媳和嫡长女。三小姐也是,今日还当着客人的面让您难堪,不就是千金宴的事情老太太只交给了几位太太和小姐您。没有让她和二小姐插手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能耐……”
“银珠。”南珠见银珠越说越顺溜,立即出声制止,
银珠这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刚还编排起了主子。不由得小心翼翼地看了云秋晨一眼。她也是为自己小姐打抱不平,三小姐云秋芳最近总是喜欢对云秋晨冷嘲热讽,也就是云大小姐不愿意与她计较。但是她们几个丫鬟却是有些咽不下这口气。
云秋晨看了银珠一眼。轻叹了一声,对南珠道:“她年纪小,性子急,以后你多教教她。有些事能想不能说,有些事能做不能说,很多时候能不说就不要说。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就是这个道理。”
南珠和银珠都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这时候园中小径上传来了脚步声,有人朝这边来了。
云秋晨皱了皱眉,回头一看,便见云二公子云文放从一丛灌木后快步走了出来,云秋晨不由得松了眉头,笑道:“二哥?你怎么来了?”
云文放看到云秋晨仅带着两个丫鬟在这里,不由得也是一愣,随即往水榭那边看了一眼,挑眉道:“怎么?你来得我来不得?早晨起来听到了麻雀叫,应该是有客来访?”
银珠噗哧一笑:“二公子,是‘喜鹊叫,客来到’吧?”
云秋晨知道云文放的心思,看了他一眼,见他有些心不在焉,便叹道:“二哥,我和二妹妹三妹妹正在招待任家几位表姐妹。”
顿了顿,云秋晨又温声道,“来者是客,又都是女孩子,你等会儿见了,言行上还需注意一些。”
云秋晨听说了上次云文放在燕北王府拦住任五小姐的事情,原本还想着今日要替这位二哥向任五小姐表示一下歉意。不想云文放自己过来了,想必是赶不走的,便只有想着等会儿一定要好好看住这个平日里肆意妄为的二哥,不让他惹祸。
云文放扯了扯嘴角:“少爷长得面目可憎不成?你还怕吓着客人。”
云秋晨知道这位二哥的性子,不怎么好相与,不过她与云文放是一母同胞,也是真心为他打算,只能温声劝道:“二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的心思我明白,只是你如果还像上次在燕北王府的时候那样冒冒失失,怕是最后非但不能得偿所愿,反而会将人越推越远。”
云文放轻哼一声,脸色微冷。
云秋晨也不怕他,继续劝道:“就拿上次你给她送画的事情来说,她若是收了你的画岂不是私相授受?就我与她接触的几次见到的,任五小姐绝对是个端庄正派的闺秀。她怎么可能收你的东西坏了自己的名声?”
云文放有些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说要怎么办?”
云秋晨想说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哪里轮得到自己做主,不过她知道这位二哥肯定不耐烦听这个,只能委婉道:“任五小姐自己也作不得自己的主,你与其在她那里碰壁,不如在母亲和祖母那里下下功夫。”
云文放皱眉:“祖母之前不是已经答应了我的妻子人选由自己定?”
云秋晨闻言有些无奈,她这位二哥聪明是聪明,可是对于内宅之事真的是一窍不通。云家二少爷的亲事哪里就那么简单?祖母说由着他自己决定,不过哄哄他罢了。偏房的人选可以随他自己喜欢,正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这话云秋晨可不敢这会儿与他说,免得他在府里闹起来。
云文放对于妹妹的话总算也听进去一些,想着任瑶期对他避之惟恐不及的态度恼恨之余也觉得是不是自己的作为真的如他们所说的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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