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有快乐就要有痛苦。
他哭得更厉害,对我说:“为什么受苦的总是我。”
我说不知道。他继续哭,我问为什么。
他说他有太多不明白。
我说:“你有什么不明白?”
他说他不明白写字为什么总要在纸上,为什么总有做不完的作业,为什么生病了会死人,为什么儿子就得听老子的,为什么狗拿耗子是多管闲事,为什么海水不能拿斗量,为什么巴西输球老师不让我进足球队,为什么苏菲会送小帽圣衣,为什么和苏菲散步的那个男孩不是我,为什么我和苏菲没有说过一句话我的心里还是老想着她。
忽然间那个在我面前说着那些为什么方奇变成了苏菲,她站在我面前那样静静地望着我,最后她把脸凑到了我的耳边,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呼吸,我也清楚地听到了她的心跳,我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喘着粗气,苏菲忽然对我说:“方奇我带你飞吧。”她拉起了我的手一下子飞上了天,我们越飞越高飞到了云层里。
苏菲问我“快乐吗?”
我大喊着:“快乐,我快乐极了!”
“我也很快乐!”苏菲大声地说。
忽然间我们身边的云变成了彩色的,我问苏菲这是哪。
苏菲说这是天堂。
“哇噻!我们到了天堂!”
“天堂美吗?”
“美!太美了!”
“喜欢吗?”
“喜欢!”
我们手拉着手在天堂里快乐地奔跑着,大笑着,呐喊着,我们穿过了一道彩虹,我们躺在花丛之中,一群美丽的蝴蝶在我们周围飞来飞去……
一声狗叫,惊醒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春梦。
6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那是一条丧家之犬,因为被泥土包裹着,你根本看不清它是什么毛色。这狗个头不大,具体是什么品种我也说不出来,也许它是多辈先狗杂交出来的产物,具体是什么血统我想这狗它自己也不知道。这狗脏极了,让你看上一眼就会作呕,虽然它离我有四五米远,但也能闻到它身上的臭气,那气味让我头晕,清晨它应该是在四处觅食,在那疲惫的表情上能看出它的贪婪与饥饿,它叫醒我的原因也许是想看看我是否还活着,如果我是具尸体它或许就能改善一下伙食了,当看我醒来它垂头丧气地走开就证明了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我迷迷糊糊地拖着沉重的身体继续在马路上闲逛着,我从未如此疲惫如此饥饿,我走到一个菜市场的洗手池前灌了几大口凉水,本想填一填我的肚子,可肚子里的凉水却让我更加饥饿。中午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我瘫坐在马路边。我想难道我的生命就要如此结束了吗,此时老方和如花在做些什么,小帽这个时候是不是刚刚吃过他奶奶做的早饭骑车飞驰在上学的路上,我想象着饿死的我在阴间看到冬玫时她会不会哭泣。
我有些后悔早上放走了想用我改善伙食的那条脏狗,如果它出现在此时我一定用它改善我的伙食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支撑我的眼皮了,于是轻轻地闭上了眼。
我死了,我见到了上帝,在他前面跪着三个人,罗纳尔多、贝克汉姆还有中田英寿,罗纳尔多抽泣着问上帝:“巴西什么时候再夺世界杯?”
上帝笑了笑,答:“再过四年。”
“那我们英国什么时候能得世界杯啊?”贝克汉姆抽泣着问。
上帝又笑了笑,答:“再过四十年。”
中田英寿痛哭着问:“那我们日本呢?”
上帝依然笑了笑,答:“再过一百四十年。”
“那我们中国呢?”我问道。
上帝哭了,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7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张开眼时一张熟悉的面孔离我的脸仅一尺的距离,他俯视着我,这面孔我太熟悉不过了,但这面孔此时又显得如此陌生,这面孔原本属于离这座城市三十公里外的那个小村庄,1960年他伴着人们的绝望与饥饿来到了这个世界。
他的降生让家人既高兴又悲伤,他的叫“方爱民”,但在他出生的不久前,这两个哥哥在饥饿中夭折了。刚刚失去两个儿子的父亲看到这个新生儿的到来有一些欣慰同时又感到了无限的忧伤与担忧,他不知道这婴儿能活多久,会不会像他两个哥哥一样,在不久后的哪一天也在饥饿中离开。父亲抱着那嗷嗷待哺的婴儿他沉默着,虚弱地躺在炕上的母亲说给孩子取个名字吧,父亲没作声。许久,父亲回过身把婴儿放在母亲的枕边说叫“爱党”吧。
“方爱党”——我父亲老方最初的名字,这个充满红色主义的名字,却在十年后给他们家惹下了大祸。
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母亲没有奶水的婴儿竟然靠喝米汤活了下来,虽然营养不良的他身体很单薄,但也算是眉清目秀招大人疼爱,我爷爷因为痛失两个爱子所以对这个小儿子超乎寻常地疼爱,总是害怕他出什么意外,所以走到哪里都要带着他,即使在田里干活也要背着。就这样老方安全地长到了八岁,八岁的老方该上学了,可学校是在离村子五里外的镇上,爷爷总是害怕父亲会出什么意外,每天父亲上学爷爷总是要在村口看着父亲走得看不到了才回田里做活,爷爷想过把家搬到镇上去,因财力不足最后放弃了这一想法。
老方十岁时,革委会发现我爷爷有重大通敌行为,因为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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