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对峙片刻后,涵祁抬起一手,沉声道:“请赐教。”
颐殊跑过去将钉在地上的长枪拔了出来,反手一掷,丢向潘方:“潘将军,用我这把枪吧!”
如此情形之下,潘方只得伸手,接住了那把枪。
这样一来,他不比也得比了。
姜沉鱼看看他,又看看颐殊,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但没说什么,主动退开几步,免得比起武来殃及自己。
相比她的不动声色,颐殊则显得无比激动,高喊一声:“取鼓来!”
两个侍卫连忙拖来一面足有人高的牛皮大鼓,她亲自拿了鼓槌,第一槌下去,仿若惊雷;第二槌下去,暴雨紧连。随着节奏越来越快,高亢激昂的氛围也顿时如狂风暴雨般席卷了整个后院。
而在那样激昂的鼓声里,涵祁挥刀。
银光如电,只一闪,寒冽的刀锋已到了潘方眉前。
潘方不得不后退一步,提枪挡开。未等他脚步站稳,第二刀紧追而至。
“好刀法!”颐殊大喝一声,敲得更加卖力。
姜沉鱼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这场对嗜武之人而言可是百年一遇的比武,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个声音从内心深处冒起:“阻止吧……”
另一个声音立刻反驳:“不行!”
“会出事的,你知道的……”
“再等一等!”
“不能再等了,真要出事就一切都完了!”
“不,再等一等!”
两个声音越说越快,越说越急,而鼓声也越发急切,一声声,如敲在心上。姜沉鱼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连自己都不明白其意的叫声,就在那时,一道寒光从远处急射而来,“叮”的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撞在潘方的枪柄上,潘方的手抖了一下,枪头偏离,从涵祁耳边擦过去。
两人瞬间停下,而一道细细的血丝,从涵祁的右脸颊处冒了出来,往下滑落。
潘方立刻丢掉长枪,屈膝跪下:“在下一时不慎,误伤了殿下,还望恕罪!”
涵祁的脸色非常非常难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见手上的血后,眼眸更是阴沉。
而颐殊停下了敲鼓,转身望着某个方向,面色也很不好看,冷冷道:“我道是谁,敢在我二皇兄与潘将军比武之时横加伸手干涉……”
一声音笑道:“我如果刚才不出手,恐怕这会儿二哥就已两腿一蹬嗝屁了。你说,我到底是应不应该出这个手呢?”
这世间有无数种笑,但只有一种可以笑得如此犯贱、油滑、让人怒气顿生恨不得冲过去狠狠踹他几脚。
那就是——颐非的笑。
姜沉鱼回头,果然,颐非来了。
颐非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笑意愈深,脚下不停,走过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枚戒指,吹去上面的尘土,重新带回指上。原来,刚才打偏潘方长枪的,就是他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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