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连忙跪下谢恩,恭恭敬敬地接过,珠钗入手,映得肌肤都变成了幽幽的蓝色。
姜画月凝望着那支钗,眼神柔软,却又溢满沧桑:“愿你真正能如此名一般,与良人长相厮守,恩爱白头。”
长相守……么?真是个好名字。
姜沉鱼捧着那支钗,心中百感交集。然而,这时的她和姜画月都不曾预料到,正因为这对明珠,她们,以及曦禾,还有今日这起事件所关联到的所有人的命运,全都纠缠在了一起。
叫长相守的,恰恰分离。
叫勿相忘的,偏偏消弭。
一腔悲欢古难全,世事从来不如意。
二缘误
这一日,姜沉鱼晨起正在梳妆时,贴身的丫环握瑜喜滋滋地跑进来笑道:“恭喜小姐!贺喜小姐!”
帮她梳头的怀瑾啐了一声:“什么天大的喜事,值得你这样大清早的就咋呼?”
握瑜嘻嘻一笑,眨眨眼睛道:“真的是大喜事嘛,夫人啊请来了京城第一巧嘴黄金婆,托她去淇奥侯那儿给小姐说媒,这会儿正在前厅里写庚帖呢。”
姜沉鱼又是害羞又是欢喜,脸顿时红了。
握瑜一拉她的手道:“小姐,咱们去看看吧!”
怀瑾皱眉:“这种时候,小姐怎么能抛头露面?”
“又没说要走进去瞧,咱们就在外面偷偷地看一眼嘛,小姐,都说黄金婆巧舌如簧,麻子脸说成赛天仙,死的也能给说活了,你就不好奇吗?”
姜沉鱼虽觉不妥,但毕竟战胜不了好奇心,当即换好了衣裳随握瑜赶往前厅,直接走侧门进去,隔着一道挡风屏,见母亲和一四旬出头的妇人正坐着吃茶,不消说,那名妇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黄金婆了。
妇人眉长额宽,下颌削尖,一副玲珑刻相,此时手里展着一张帖子,看了又看道:“中。不是我说,就三小姐这名字,这年庚,这八字,实在是大富大贵之相!侯爷他断断没有拒绝之理!好八字,好八字呀!”
握瑜将脑袋凑将过来,小声道:“小姐,她都说你八字好呢!”
姜沉鱼淡淡一笑,心想一个媒婆又懂什么八字命理了,分明是挑主人家爱听的话说罢了。
那边姜夫人道:“一切就有劳你了。”
黄金婆摆了摆手道:“夫人这是说哪的话,贵府的三小姐可是咱璧国出了名的美人,不但人美才高,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能为这样的姑娘说媒,可是我黄金婆的造化!再说那淇奥侯是什么样的人物,我若真能牵成了这样天造地设的一桩好亲,真是阿弥陀佛,不知会让同行多嫉妒。夫人您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老婆子敢拍着胸脯说,这门亲事啊,准成!到时候,还请夫人赏我杯喜酒吃呢。”
姜夫人听了这番话果然大是受用,笑着打赏了银子。那黄金婆倒也不啰嗦,这就起身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去侯爷府送庚帖,三日卜吉满后,再带侯爷的庚帖回来。”
姜夫人一路送到厅门口,这才回头对着屏风一笑道:“出来吧。”
姜沉鱼心知母亲已经知道自己躲在后面了,只得走出去,但见母亲看向自己的目光里全是喜意,顿时又不自在起来,连忙低下头。
姜夫人牵住她的手一同坐下道:“合计完你的亲事,我也就放心了。”
“娘辛苦了。”
姜夫人将她耳边的几缕发丝挽到耳后,感慨道:“真是不知不觉,一眨眼,连我的小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想我三个子女里,你哥哥孝成虽是男孩,但从小就不争气,读书不行习武也不行,虽靠你爹的荫庇当上了羽林军骑都尉,这辈子恐怕也就这样混着了;你姐姐画月倒是个七巧玲珑心的,但好胜心切难免尖刻;至于你,长得好,性子也好,为人处事最有分寸,但太过纯善,娘真怕你日后受欺负,所以,想来想去,这朝中的贵胄子弟里,能保我儿一世富贵又宽厚相待的,也只有淇奥侯了。”
“娘……”姜沉鱼回握住母亲的手,只觉心中暖融融的,正在感动时,一家仆匆匆来报:“三小姐,有客拜访。”
咦?她也有客人的吗?这个时候,又会是谁来拜访她?
姜夫人起身道:“如此请客人来这儿吧。我先回房了,沉鱼你好好招待人家,莫要怠慢了。”
姜沉鱼送走了母亲,便见一个青衫少年在家仆的带领下走进大厅,冬日的阳光映在那人脸上,她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小生栾召,参见姜小姐。”少年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笑着上来握住了她的手,举止很是轻浮。
姜沉鱼连忙屏退下人,压低声音道:“公主,你怎会来此?”
原来,这个头戴小帽,身形矮小的少年郎,不是别个,乃是女扮男装的昭鸾公主。
昭鸾嘟哝道:“在宫里待得无聊死了,所以出宫来玩儿,岂料走得匆忙,竟连一文钱都没带,正好路过右相府,就跑来找你帮忙。”
姜沉鱼吓一跳:“公主是偷跑出宫的?”
“算是吧,不过,以前也跑出来玩过,皇兄其实是知道的,但睁只眼闭只眼假做不晓罢了。只要不传到太后耳朵里,就什么都好说。”昭鸾说着,摇了摇她的手道,“好姐姐,借我点钱吧,回头我还你。”
姜沉鱼想,这刁蛮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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