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在王轩逸面前,我总是有能力将气氛往对我有利的方向上引导。比如此刻的会谈本来是我在劣势,在我的几句话之下,我就摇身一变成了不计前嫌、颇有度量的基督,专门占上风来接受别人的告解。可能潜意识里,总觉得王轩逸应对我抱有放我鸽子的愧疚之心或曾帮她女友出头的感激之心,所以总是有一些债权人的底气在,不像面对林大人永远是一副欠债者般低贱。
王轩逸果然非常配合地说:“对不起。”
我摆摆手,做出释然状:“没关系没关系。”
王轩逸没等我把手摆出个来回,又说道:“那你说的那句如果我喜欢你,你也不会喜欢我呢?”
我的手就停在那里,又不好随便放下以显出我的错愕,于是便形成了一个不尴不尬的姿势,我顺势将手往头上一放,准备做个无赖:“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不可能不可能。”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随随便便耍无赖的。但是我一旦随便起来,耍无赖都会耍得无比坚定和真情。针对王轩逸刚才那句问话,我要是说“我也会喜欢你”,那就纯粹是勾引和耍暧昧。鉴于耍暧昧的难度比耍无赖的难度要高很多,我是不愿意做的;而要是说“我不会喜欢你”,那就是否认一个帅哥的存在价值,造成帅哥终生的心理伤害,又是我无法承受的。
王轩逸不满地说:“你明明是说过的,好吧?有那么多人在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连忙说:“那我怎么知道当时怎么想的,也许那时我脑子根本就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逻辑可言。本来喝醉酒的人智商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的。我小时候因为自己特别想学好乐器,还偷偷地跑到郊区的庙里拜抱着琵琶的四大金刚呢。”
王轩逸又问:“那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喜欢你,你也有可能会喜欢上我的对吗?”
我说道:“那你得问数学家去,这是个概率问题。世界上也没有绝对的事情。”
王轩逸忽然转话题道:“下周四平安夜,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说道:“公司一堆光棍,估计平安夜当庆功会组织了。听说我们这个部门有四个麦霸,按照以往经验,八九不离十是去唱歌。”
王轩逸了然地说:“哦,我也会去。到时候我有话跟你说。这之前我要去一趟美国,没时间来找你了。”
我说道:“你不是基督教徒吗?平安夜不去教堂唱哈利路亚,跟我们这些人混什么。况且你不怕你去引起其他男性同志的公愤吗?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和女孩子套套近乎,展现一下魅力,何必断人家活路呢?施主,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像你这样一竿子打坏了一个包厢的婚,得拆多少座庙啊。即便你家上帝住教堂,也不能随便挤对咱菩萨家的房子。你们家做房地产的,可能不知道现在一所房子对一个菩萨意味着什么,小心人家不甘心地做钉子户,到时候和你们家上帝闹翻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轩逸笑着说:“妖子,你说你这人脑子是什么构造?我说一句,你有十句等着我,十句里有九句不在谱上的。我们家上帝说让我平安夜收妖去,没有必要驻扎在教堂。”
我不乐意地说:“收妖这种活你们上帝也接啊。你家上帝怎么抢中国神仙的事情做?真是全球化了,连仙界的国门也敞开了,改革开放得真彻底。”
王轩逸:“……”
一上午过去,没见林大人来找我,总感觉有些不踏实。想过去找他,又担心现在八婆们的气势太足,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困扰。毕竟林大人不喜欢被人家当茶余饭后的谈资,而我作为一个专业的小道消息制造者和第一线人,应该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人。
何况他还有喜欢的人,他在想办法创造时机,要是借我这乌鸦嘴,他这几天正在试图把生米煮成熟饭也说不定……
这么说来,食堂里的饭粒瞬间变得难以下咽起来,我实在咽不下去,正打算收拾一下走人,却看见林大人端了餐盘款款地走过来。餐盘上的菜品红绿相间,热气腾腾。
林大人很少会到食堂吃饭。他曾有几次做亲民状到食堂里吃饭,但几位同事实在太开放,叽叽喳喳地围绕在林大人旁边问个不停,唾沫星子足够盛一碗汤,把林大人的饭做成粥,这之后,他再也没来过食堂吃饭。因为林大人的缺席,食堂就餐率下降到了冰点,而来食堂吃饭的清一色是男性,偶尔进来都会产生进入男厕或男澡堂的错觉。
我今天中午来食堂,也是想避免吃饭时间和“八婆”们面对面的尴尬,那我连吃顿饭也不安生了。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他,真是意外。
林大人走到我面前,坐了下来,拨了一下菜后问道:“酒醒了?”
我想这都过去一天半了,就算我泡在了酒坛子里,也该清醒过来了。
我讪讪地笑,回答道:“今天怎么到食堂来吃饭了?不去陪kelly,小心kelly看见我们一起吃饭,到时候冤枉了我们,说我是狐狸精怎么办?”
林大人不慌不忙地嚼了口菜,说道:“你不觉得你自己确实长得很有妖精样子吗?不然为什么称自己‘妖子’?”
我点了点筷子,努力用轻松的语气说:“这么护着你家那位啊,连臆测都不让我们做了,真是没天理了啊。那你赶紧让林思聪和她培养培养感情,继母难当,小心你到时候顾此失彼,爆发家庭内战。”
林大人一脸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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