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轩逸继续说道:“妖子其实你很聪明,从大学的时候你就已经学会解决各种生活难题了。流言蜚语也好,朋友的背叛也好,你是处理烂摊子的高手。你处理烂摊子的习惯就是置之不理,摊子越烂,你就越无视它。很多人觉得这样的方法很被动,甚至认为这不叫办法,而是逆来顺受。可是你把这个方法执行得很好。你是我见过最有耐性的女人。”
王轩逸的嘴角浅浅地扯动,颊上的梨涡将现不现:“所以,妖子,你把这个耐性持续下去,一些你不想处理的烂摊子你就让它烂着吧。”
王轩逸的眼睛闪过一些波光流彩的颜色,像是交代完了一些他本不打算说出来的事情,有些如释重负,又有些像末路英雄,但刹那间他又绽放出勾魂摄魄的微笑,绒绒的睫毛下的眼睛注视着我说:“对不起,刚才电话里对你吼了。你知道我最不想对你生气的,可是能让我生气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所以你很有本事。另外,我以后很少有机会做你的邻居了,也许偶尔回去住一两天,如果你遇见了我,记得跟我说:‘轩逸你看你就这本事,到这份上了,你还敢住我对面?’这样我这个烂摊子就彻底消失了。”
说完后,他突然紧紧地拥抱我,薄薄的衬衫上传来温热的液体。他揉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继而在我耳边轻声说:“妖子保重。还有,对不起,我爱你……这句话我想对你说很久了,我自私一回,让这个摊子更烂一些,反正我轻松了。”
他迅速转身,然后在走进后门的时候将翻盖手机折成两段,扔进了垃圾箱。
我倒不困扰于收拾烂摊子,只不过有些可惜这个无端牺牲的手机。
身后传来林思聪小朋友清脆的声音:“妖子阿姨,你惨了,一脚踏两船,被我爸爸抓到现场了。”
说完,他噌噌噌脚下生风地跑过来,牵着我的手小声说:“赶紧和爸爸道歉吧,你看我爸爸气得脸都绿了。”
我抱起林思聪,七八岁的孩子很沉,还好,我不是那种不禁风霜的弱女子,小时候除了长跑比赛拿冠军以外,铅球也是我的长项。只是今天穿了一双不合时宜的鞋子,抱起来的时候有些晃悠。站稳后,我故意放大声音说:“啊,没事,你爸爸本来就是史瑞克,脸是绿的很正常。”
林大人大步走过来,从我怀里接过林思聪说:“胆子倒是肥了,给你五分钟也能爬墙,以后关禁闭吧。回家跪搓衣板去。”
林思聪哈哈地笑:“爸爸我们家没有搓衣板,要不去给妖子阿姨现买一个好不好?”
我瞪了他一眼,小孩子墙头草,什么时候爱倒哪边就去哪边。
林大人抓了抓林思聪,笑着转头看我。
灯光下拉扯出三个人的身影,高高矮矮地挤在一起,却异常和谐一致。我曾经说过,我的人生有了女主角,离完整的恋爱就差一个男主角了。现在我超标完成任务,连孩子一起搞定,买一送一,都称我心。人生真是圆满得很。
根据这几天我掌握的林思聪的生物钟,他已经到了昏昏沉沉入睡的时候。果然,他枕在林大人的肩上,睡得一脸无害。我的手被牢牢地牵在林大人的大手里。想着要是现在背景音乐放一首梁静茹的《大手牵小手》,搞不好气氛好得直接住酒店也说不定。
林大人的脸就在我的左侧,清晰流畅的线条,如同勾勒好的工笔画,坚硬刚韧;散落的额发遮了部分眉眼,睫毛如同黑翎毛翘起,乌黑的眼睛和窗外的夜色一样神秘,漂亮的鼻子笔挺得像是一座陡峭的小山,丰满的唇正在浅浅地微笑。
希腊神话里长得帅帅的阿波罗大概也该是这样美得不可方物。所谓“美得不可方物”并不是指以上一些外貌上的语竭词穷不能将他描绘得通透,而是指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特性、秉性这些都是虚的东西,类似于一个磁场,只能靠人去感知。
我身在这个磁场中,恍然如梦。比如说刚才那一个吻,那一段表白,而我一直表现得像是一个看戏文的观众,端了条板凳,嗑完了瓜子,戏文唱完,观众散场,我端个板凳收拾收拾回家。戏文是戏文,现实是现实,再美好的结局也就如同绑在每个辛苦前行的人前的红萝卜,只可艳羡,不可抓住——这是我每次看完所有虚幻故事后的自我催眠。然而这次,虚幻和现实慢慢重叠,融为一体。
幸福感姗姗来迟,却汹涌澎湃地将我完全包围。容我俗套地说一声:我被淹没在幸福的海洋里。
林大人忽然转过头笑着说:“看够了吗?好看吗?”
我瞬间有些慌,但是调戏帅哥是我的本能。本能的意思是,即便你大脑是不运转的,但是很多动作可以通过反射弧直接传达。我立刻说:“真好看,就是那种好看到刺激人产生蹂躏破坏欲的程度。”
林大人摸了摸我的头说:“那请问你要怎么蹂躏呢?”
我说:“待我这几天想一想,总之满清十大酷刑都要用上的。”
林大人立刻接话说:“哦,没想到你还重口味。”
我这张老脸有些挂不住,估计烫得有些绯红,又不好接话,呼啸的风里只听见林大人轻轻的笑声。
我忽然想到我们此行是为了回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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