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放长线钓大鱼,等鱼儿上了钩咬稳了再起竿,到时红烧清蒸炖汤就全看你自己了。
下了车,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比较老的小区。建筑群不是很高,都是六层老房,被低低的一圈铁栅栏围起来,栅栏上留有小广告粘贴过的胶水痕迹。一些背阴的地方还有积雪尚未融化,却已是黑黢黢的颜色。
深受言情小说的荼毒,以为有钱人或者事业有成的人,房子标配就是别墅,再有钱一些,应该还加一个室内游泳池、跑马场、高尔夫球场,随便一参观就能毫无意外地发现他们的厕所比咱家的房子还大。小说不愧为作者创作出来的产物,王轩逸贵为一个以房地产发家的富二代、亿万财产的主要继承人竟凑合住我家对面,那林大人排辈分下来,也就只能住上80年代建的老房子了。
原来感受到高房价压力的不仅仅是我等贫民小辈,还有年入几百万的公司总裁,我瞬间平衡了。
林大人走在我前面,给我带路,边走边说:“聪聪住在爷爷奶奶这里。老人家不愿意搬家,说是和这里的街坊邻居熟了,适应不了新小区,劝不动就随他们了。老人家开心就行。”
我点了点头,但我在林大人后面,想到他看不见我的表情,点完头后又补充了一句:“哦。”
言情小说诚不欺我,林大人果然不住这里。
我这一声“哦”之后,终于想到出发前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了,今天来看林思聪,将会看到林思聪的家人,这里面包括林大人的父母还有林夫人。
我瞬间有了遁走的冲动。这种感觉好像是某个云淡风轻的周一早晨,数学老师忽然宣布“接下来我们突袭考试”一样,心里不停揣测数学老师是不是生理期或者更年期到了,除了让人恼怒生气无措之外,更多的是紧张和绝望。
走了几步,紧张和绝望的情绪终于击败恼怒生气无措,我越走越慢,最后在某个单元户前停下来。
林大人走了老远,觉得不对劲,回过头来看我,又紧张地向四周望了望,将我定位后,迅速地迈步过来。
今天我脑子肯定进水了。眼看着林大人一步一步地匀速迈近,我忽然转身狂跑起来。我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干过了。以前小学时代生了两年莫名其妙的病后,我的身体素质也莫名其妙变得强悍。就像武侠小说里,体弱多病的男主角见着贵人或是无意吃了灵丹妙药一样,内力瞬间增加,生命值瞬间冲到满血一样。
之后青春期偶尔老爹和我闹脾气,或者我和老爹闹脾气,或者我俩互相闹脾气时,老爹拿着标尺一步一步迈过来,我也是这么满小区跑的,跑着跑着不小心就跑成了全市八百米冠军。我想我老爹脾气要是再火爆一些,中气更足一些,肺活量更大一些,再追在我后面跑个一两年,我也许已经摘下全国长跑比赛的桂冠了。
林大人可能没想到我突然会有这么二百五的举动,但是因为我跑得相当不遗余力,他也一路追了过来。我边跑边回头看,见林大人穿着一件及膝的大衣不顾形象地追在我后面,我就跑得更加努力了。
午后的阳光正晒在我身上,眼睛一睁一闭之间,总觉得太阳刺眼得很。回头再看,林大人还在我后面跑。
这真是一次诡异的长跑。一路跑过,旁边的行人也投以好奇的眼神,因为不见追的人说一声“抓小偷”,也只好继续好奇地远目观赏,当免费看一场马拉松。当然我相信即便林大人喊一声“抓小偷”,也不见得有人会加入到马拉松队伍中来。
我的体力真是不错,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能气息均匀、面不改色地长跑,我猜林大人就不一定了,怎么说他已经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耐力和持久力可能已经倒退了。于是我万分同情地转身再看他,忽然发现身后没了林大人的踪影。
这样,我一下子失去了跑的动力。
本来,这场跑步也没有什么动力,只是因为他追,我才跑。至于刚才我为什么要转身跑,可能就像当初我在考试中途,忽然狂奔出教室跑到了操场上一样。我人生中让我紧张的东西不多,第一是我老爹的标尺,打下来绝不手软;第二是老娘的泪水,虽然老娘也动用鸡毛掸子,但女人心软,打得鸡毛满天飞,也不痛不痒,权当给外套拍尘土了,但是老娘要是一个失控,洒几滴眼泪下来,我也是紧张得恨不得跑出去,眼不见为净为好;第三是两老的威胁。比如像是考试如果不及格,一个打给我看,一个哭给我看。当年那场数学考试记忆犹新,因为只要再有一次考试不及格,老爹将算总账,把这一学期累计的不及格次数做一次年终汇报演出。当时我一紧张便遁逃了。没想到年近三十,我还是这副德行。有人紧张时打嗝,有人紧张时放屁,但绝没有人紧张时会跑步。我果然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本来这一路是睡过来的,刚才一路狂奔,也没留心一下线路,现在突然停下来,举目望去,都是陌生的街道陌生的脸孔,连个标志性的建筑都没有。我从哪里来,我将到哪里去?这真是一个时刻不能忘记的哲学问题。
这一顿长跑,我饥肠辘辘,开始想念家里那碗来不及细细品尝的皮蛋瘦肉粥了。不管怎么样,先找个餐馆解决温饱问题吧。
我慢悠悠地走在小区的街道里。小区的房子老,树龄更老。虽是寒冬,街上却是一排排枝繁叶茂的常青树,有些树整个数干都临街而出,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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