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似乎想穿墙而过,结果撞了一个包,跌倒在地上,望着那石壁有些发呆,咦了一声,“这是什么机关?”
原非白冷然道:“这是海市蜃楼锁,须靠韵律来解,故而又被称作音律锁。音律锁必有镜壁相配以制造幻象来迷惑闯入者,因为镜壁的神奇之处便是能记录发生的事情,有时会杂乱无章地合在一起,就像海市蜃楼的奇景一般。你方才所看到的,便是这镜壁所呈现的幻境。”原非白一阵皱眉,自言自语道:“奇怪,为何这里也有我原家独门的音律锁?”
海市蜃楼锁?我慢慢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伤口走了出来,可是他们俩好像全副心神在那面墙上,还在那里皱眉钻研。
“这锁少说也有几百年了,为何一定是你们原家独门的?难道就不兴你们原家老祖宗从西域偷学来的?”段月容满面嘲讽,斜肩靠在石壁上。他不经意地朝我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跳了起来,“什么人?”
原非白的长鞭早已向我甩来,我啊地大叫起来。原非白似是听出了我的声音,卷向我咽喉的乌鞭梢立刻变了方向,卷向我旁边的石壁。
原非白和段月容同时奔了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你如何?”
我苦笑地摇摇头,眼泪却流个不停。
原非白摸到了灵芝丸,喂了我一粒,然后为我注入真气。
我缓了过来,段月容坐在我旁边一个劲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简单地把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原非白陷入了沉思,段月容却阴恻恻地冷笑着,“撒鲁尔,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一生后悔。”
“你们两个,”我抽泣地抓着原非白的手,看向段月容,怯懦着,“不要再打了,我不想看到再有任何人在我眼前死去了。”
原非白的凤目垂了下去。
段月容的紫眼珠子一转,状似诚恳道:“你且放心,原三公子方才已把一半的解药给我服下,我不再同他怄气便是了。”
原非白果然心思缜密,只给了段月容一半解药,可缓一日中毒之症。
原非白看着段月容弯出一弧冷笑,对我轻声道:“你且在这里歇一歇,我同段太子把这个音律锁解开。”
原非白对段月容淡淡说道:“借段太子竹笛一用。”
段月容冷冷笑道:“踏雪公子莫要以为只有你才能妙解宫商,打开这音律锁。”他探手入怀,取出竹笛,傲然道:“只要你报得曲名,没有本宫不能吹的。”
原非白也不与他计较,思索半晌,报了几个古曲名。
段月容吹了几首古曲,镜壁纹丝不动。
原非白冷笑几声,段月容恨恨地吹起了《长相守》,但还是没有用,最后也不耐烦了。
“这突厥毛子真真奇怪,为何要用这种邪门的锁。”
原非白这次没有开口反驳他,只是在那里靠着墙壁,紧闭着双目,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了眼睛。
“木槿,”他严肃地问道,“姚碧莹最拿手的曲子,可是《广陵散》?”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道:“非也,碧莹最爱弹的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她本不喜欢《广陵散》的曲调,觉得太激越,费精神,可是二哥说他最爱嵇康高洁的品性,自嵇康后,广陵散便从此绝矣,碧莹便说一定要让二哥听到真正的《广陵散》……”
我猛地住口,看向原非白和段月容。原非白微微一笑,段月容则一脸恍然。
是了,那开锁音律乃是嵇康的《广陵散》。《广陵散》缘于聂政刺韩王的悲壮故事,而明家的先祖轩辕紫弥,如阿米尔所言,最后选择行刺毕咄鲁而失败自尽,在明家人的眼中正如聂政的壮烈事迹一般,故而选用了《广陵散》作为锁音律。
段月容闭上眼睛似是平静了一下,将竹笛放在唇边,立刻一阵激昂慷慨的音律飘了出来,满是戈矛杀伐的战斗气氛,段月容娓娓吹来,竟满是深情和悲壮。
原非白凝神细听,微一点头间,看着段月容的凤目竟然闪过激赏之意。
民间对段月容的音乐才华的吹捧,常常同原非白联系在一起,就连东庭名儒陆邦淳在世时有幸听过段月容和原非白的演奏,亦曾赞叹过:“大理紫月,操乐圣手。鸟兽闻奏,三日不离。光耀星辉,堪比踏雪……”
我陶醉在那美妙的笛声中,昏昏然间眼皮不由下坠,只听轰然巨响,眼前那幅镜壁沉重地打开,却见眼前满目竟是樱花林的花海。
我无法克制地心旷神怡,最前面的段月容,也是满面痴迷,同我一样忍不住向前走去。
身后原非白暴喝出声:“快止步。”
原非白猛地将我甩到后面,可是他自己却无法止步,跌了下来。
我清醒了过来,耳边传来湍急的水流声,却见眼前哪里是什么樱花林,那镜壁打开之后,竟然是一个危崖,那幻象之后便是一条几百丈深的地下涧水。
我胆战心惊地飞跑到崖边,看着两人同时挂在崖边,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我该先拉谁?
段月容不会游泳,这是我当时脑中闪现的最先的一条指令。
于是我本能地一探手将段月容拉了上来。
段月容那死小子,拼了命地死抱着我的手臂,紫眼珠子死死地看着我和百丈高的危崖下的幽深水流,满是惧意。
浑小子,瞪什么瞪,你怕个什么劲,谁叫你是个永远也学不会游泳的旱鸭子,水中大白痴。
永业三年他随大理王回了大理后,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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