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冲半信半疑的将那书册接过来,然后随手翻看着。只片刻之后,他心中就已微惊,转而目光阴寒的看向了王籍。
可惜这位襄国公,根本就不给他反悔前言的机会,同样是笑着一抱拳:“内中一应详情,以师弟之智,想必一看就可得知。本公就不打扰新郎了,告辞!”
这位说完后转身就走,只当登上马车的时候,才似想起了一事,笑道:“对了,五个月后就是嵩阳书院的年考。孙师让我转告,说你得空之后去见他一面。还有孙师交代,安国公你如今好歹也算是嵩阳书院的学生,这次年考,无论怎样都不能缺席。”
嬴冲不禁再一楞神,心想孙师他要见自己一面,不知是为何?
他其实对孙师也想念得很,师尊虽是将他开革出门,可其实正如王籍之言,那位只是恨铁不成钢,对他自暴自弃的恼恨而已。昔年孙师为他开小灶,几乎是手把手教他兵书战策的情景,嬴冲还历历在目。
当初嵩阳书院迫于压力,要将他退学的时候,孙师亦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为此与书院翻脸。是他自己放弃,才最终离开了书院。
自继承国公府之后,嬴冲早就想拜访这位老师,可一来是确实没什么闲暇,二来是嵩阳书院那地方,他是真的厌烦。
他第一次体会举目皆敌这种感受,就是在五年前的嵩阳书院。错非还顾忌孙师,他几乎就誓,这一生不再踏入嵩阳的门庭。所以天圣帝下旨,让他进入嵩阳上院天班之后,嬴冲虽未拒绝,却未有一日前往。
年考么?四月的确是年考之期,这可真头疼。不过到那时候,他应该已彻底解决北方诸事,返回襄阳了。
再当嬴冲回过神的时候,现那王籍的车队已经扬长离去。于是他又看了眼手中的账本,而后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家伙,估计还是不甘心,这次又打算把自己当枪使。
不过这家伙用的是阳谋,自己哪怕明知此点,也不能避免。
当嬴冲回到了车内,现嬴月儿几人,都在用疑惑的眼神看过来,他却是神情凝重的微摇了摇头:“先回府再说!”
这件事情,他刚好一并去问嬴定。当初他答应祖父的事情,如今已做到了,虽没能带回嬴唯我的人头,可却是亲手将此人诛于枪下。
嬴冲很期待,这次见面之后,嬴定到底会跟他说些什么?
也就在嬴冲一行人,终于回到咸阳城内之时,王籍在他马车中笑问卫菱纱;“这嬴冲你也看过了,感觉怎样?”
“一般般,才见面不到半刻时间,都没跟他说上话,能有什么感觉?”
卫菱纱先一声嗤笑,然后又若有所思道:“只觉这个家伙,似乎很是骄狂。”
那家伙全程都是高傲骄横,一副很瞧不起王籍的模样,不屑理会似的。就像似书院里那些有一点成绩,就鼻子翘到天上去的学童。
很难让人相信,就是这位在朝堂争斗中,打败了她的夫君王籍。
“骄狂?你若这般以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骄横自满这种事情,可以出现在任何人身上,可独独我师弟他绝不会有。这家伙做出那副模样,应是另有目的,我猜他大约是想赶我尽快走人。”
王籍替嬴冲解释了几句,就若有所思的笑道:“很有意思,菱纱你方才没觉么?他身上的沉香,似有些浓了,似乎还特地请了玄修在他身上使用道法,只为欺瞒你我的神念感应。”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
卫菱纱回思了片刻,也微微颔道:“那沉香确实是浓了些,男人身上很少见,也有些道法痕迹在。夫君你的意思,是说他在刻意掩饰什么?”
更使她惊奇的是,她夫君王籍对那嬴冲,居然是这样的了解。
“除了这以外,再无其他的可能,那必是嬴冲不欲本公知道的事情。”
王籍浑然不觉,似笑非笑:“可惜了,我是等到离开之后,才反应过来,否则——”
否则此刻,他说不定就能窥破嬴冲的一个秘密,且多半是与这次的鼓风山大战有关。
他此时几乎就想调转马车,再去看看那家伙的究竟了。不过却知嬴冲这一次,必定不会再见自己,也追不上了。准备婚事,给了他最佳的借口,可以避在府中不见。
至于明日婚礼之刻,那位新郎官,只怕也已将所有的痕迹,都全数消除,无需指望。
可他到底是因何故定要用沉香,遮掩住自身的气味?莫非是身上有伤?
鼓风山这一战,嬴冲只是作为一个逼迫天庭与武阳嬴出手的诱饵而已。那家伙麾下强者十数位,又是使用毒雨克敌,何需亲自下场不可?
除非是——
王籍想起了自己部属的奏报,神情越来越是凝重。鼓风山之战,张太玄与费惊神身死落败的过程,都清清楚楚,许多人都瞧见。只有嬴唯我,身处在暴风最中央处,无人看到这位最终的下场。
且在费惊神被俘之后,那暴风又持续了整整两刻时间,这才散去。且当时张承业等人,大多都在外旁观,也阻拦着其余强者进入。似那光明神教之人,就不得不早早从风圈之内退出。
甚至静池剑斋的两位玄天境,都不得靠近。
可这里面,到底生了何事?与嬴唯我激战,最终将此人诛杀的,难道就是嬴冲本人不成?
一想到这个可能,王籍不禁浑身打了个寒战。心想不可能吧,那个家伙现在有这么厉害?
如他猜想是真,那么哪怕是嬴冲这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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