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儿的母亲涉险,我可以不理吗?”他淡淡地反问一句。
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让我更是哑口无言,他道:“倘若我受伤了,你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流血,不为我包扎吗?”
的确如此,我只是将他当做朋友,却也不会看着他流血而什么都不做。咳,我该怎么说服他呢?
本想以夺剑一事令他不再为我涉险,却变成他再次为我踏上刀锋剑丛。
无情脱下外袍,披在我身上,我想拒绝,却又把话咽回去了。照他的脾性,应该不会听我的。
我唯有拉紧他的外袍,因为城外的夜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外袍混合了汗味和他身上的气味,融合成一种男子汉的体味,缭绕于我的鼻端,缠绵不去。
身上渐渐暖和,我以眼角余光瞥见他面色宁静,他也不说送我回去,难道就这么一直待下去?
可是,我不习惯这样的平静,我希望他能说点儿什么。
“寐兮。”
“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们竟然同时出声。我侧眸看他,追问道:“你想说什么?”
无情看着我,眸光宁和,“回到邯郸,何时与赵慕成亲,设法知会我一声。”
或许我看错了,他的眼眸深处没有伤,没有落寞,可是,我不想欺骗自己。即使他再如何隐藏,我也看得见。
“我毕竟是秦王的寐姬,能否以另一个身份潇洒地活着,还未可知。”我冷然一笑。
“赵慕所想之事,一定可以办成,你该信他。”他的语气是由衷的。
“我也不知,对未来之事,我不敢妄断,走一步算一步吧。”
“赵慕会是一个好夫君,他在你身边,我也放心。”
无情缓缓说着,很平静,却又似乎压抑着什么。他为什么跟我说这些?我无端地觉得不妥,他这话像是交代什么似的。
他又道:“赵慕至今无妻无妾,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择要道来,“十二年前,我是赵显侯府的舞姬,赵慕在赵王宫中见过我一面……赵显将我送给秦王,当时赵显权势滔天,赵慕还没有得到赵王的宠信,便只能看着我远去秦国……十二年后,他得知我被赵显抓回侯府,便夜探侯府救我。”
他感慨道:“原来,赵慕至今未婚,是因为你。”
我轻笑,“原本我也不知,前几日,他才告诉我的。”
无情失笑,“十二年深情,十二年痴等……我真的比不上他。”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敬佩与自嘲。
一时间,我不知如何开解他,“你不要这么说……我心里不好受。”
瞬间,沉默。
也许,今晚谈过之后,他会真正地放下我,不再想着我。他是剑客,理应无情,对剑客来说,斩断情丝是不是较为容易一些?
我无耻地想着,转向另一个话题,“我让你夺剑,你为什么不问原因?”
“剑客只执行任务,不该问的不会问,尤其是不会向事主问一些与任务相关的事。”无情慢慢道,望着那广袤无垠的苍穹。
“你将我当做事主?”我明白剑客行走天下的处世原则,却有意逗他。
“不是,我只是习惯了不问缘由。”他似乎有点儿无措,紧张地解释道。
我淡淡地笑,“如果我告诉你,你想听吗?”
他转眸瞅着我,零星的星辉落入他的眼中,使得他的黑眸晶亮夺人,“你想说,我便想听。”
于是,我从两百多年前开始说起。
天朝最后一个王,哀王,穷奢极欲,刚愎自用,不思朝政,奸人当政,苦役苛捐横行,从各诸侯国搜刮民脂民膏,天下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各诸侯国暗中密谋推翻暴政,最后组建成百万雄兵,陈兵洛邑城外三十里。一月后,天朝灭亡,哀王斩首示众,王室人等一个不留,然而,总有百密一疏,总有漏网之鱼。
哀王最小的公主,年仅十五岁,由忠心耿耿的内侍和护卫护送逃出洛邑,隐姓埋名,东躲西藏。两年后,公主孤身一人流浪到卫国,饥寒交迫之下晕倒在墙角。幸运的是遇到了卫国公主,卫国公主见她可怜,便带她回宫。
卫国公主见她长得眉清目秀,伶俐可爱,便让她在一旁伺候着。当时的卫王是卫国公主的兄长,登位不久,机缘巧合之下,卫王在胞妹的寝殿里见到天朝公主,一见倾心,便向妹妹讨了她。于是,天朝公主成为卫王的姬妾,十年后,成为卫王后。
卫王宠爱天朝公主,她便将自己的身世和天剑的秘密告诉卫王,卫王对她更是怜爱有加。
卫国国小势弱,无意与各国争锋、争霸,即使知道天剑的秘密,也从未想过夺取天剑称霸天下。不过,卫王担心后代子孙对天剑起了觊觎之心,便命匠人雕了三枚玉璧,将天剑的秘密隐藏在玉璧内。驾崩之前,卫王将三枚玉璧放在一方檀木匣中,严禁历代子孙打开檀木匣,更严禁子孙与诸国争霸。
两百多年来,历代卫王尊重先祖的严令,未曾打开过檀木匣,直至赵国灭卫的前三年。
此时的卫王对檀木匣大感兴趣,命匠人开锁,三枚玉璧重见天日,而其中的一册竹简叙述了天朝公主与卫王的情缘。当时的卫王将先祖与天朝公主的传奇恋情告诉了年幼的雅漾公主,因为雅漾公主不想离开父王、不想跟春秋老人学医,因此,卫王就把这段传奇告诉小女儿。
赵国对卫国虎视眈眈,豺狼之心昭然若揭,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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