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生一瞧他,早已经面容苍白,就连唇色也没有半点颜色,从来不曾见过的惨白!
他总是这样的醒目光鲜,哪怕落魄哪怕憔悴,都是俊艳无双,可现在他苍白的脸上长眉入鬓拧着,那份虚弱被他强健的体魄支撑不曾倒地,可是一步一行间好像都在加重疼痛。
尉容重新来到老太爷面前,低声道,“谢谢老太爷惩罚,谢谢孟姨。”
大夫人见他熬过十鞭之后竟然还没有倒地,还留有一丝喘息,仿佛像个没事人一样,这让她更为恼火。可是刑法已过,好似再也不能将他如何,大夫人怔怔站在那里终于没了声!
老太爷缓缓道,“从今天开始,尉家,王家以及霍家三家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
一场战争过后终于落幕,大家族的掌权者已经发话,将一切化为无痕!
“容少爷,您快去上药吧。”元伯也是叮咛一句。
像是得到特赦,蔓生终于在这个时候迈出步伐,她猛地上前,在他就要俯身的时候她立刻扶住他。
宗泉也从后方处奔跑而出,一并扶住他,“蔓生小姐,我们扶容少回房间……”
尉容由蔓生和宗泉扶着出了灵堂,而在灵堂外边霍云舒和霍止婧被请离到山庄的别墅外,周管家前来道,“云舒小姐,止婧小姐,老太爷让我转告您,从今天开始,尉家,王家以及霍家三家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两位请回!”
两人都是一怔,来不及回神思量,霍云舒急忙对着周管家喊,“尉容怎么样?他怎么样?”
“送客!”周管家没有再相告,直接派人将两人彻底请离,赶出了颐和山庄。
山庄的一处别院,那里是尉容曾经入住尉家时留下的独苑。宗泉立刻命人送来止痛药止血药,蔓生扶着他坐下,“你轻一点,慢点坐……”
“快替容少把衬衣脱了。”方以真方才不曾进入灵堂,和任翔两人一直在外边守候。谁知就瞧见容少被扶着走了出来,再一瞧就发现容少受了伤!
两人来不及多问,只知道伤势不轻,幸亏方以真本就是医科生,所以对于外伤处理也是十分迅速。
“蔓生……”他却突然喊,蔓生立刻来到他面前,半蹲于前看向他。
可他却对着她说,“别看。”
他在说什么?蔓生一时间竟反应不及……
任翔却是会意,“蔓生小姐,一会儿给容少上药大概会有些疼,请你握住容少的手不要放开!”
蔓生失神中听从,她去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一向温暖干燥,哪怕是寒冷天里也有一丝暖意的手,此刻却冰凉一片,好似血液都被抽离。
可即便是如此,当任翔将衬衣慢慢脱下的时候,方以真瞧见背上的伤痕都忍不住蹙眉,倒抽一口冷气!
蔓生不自觉握紧他的手,尉容似是察觉到她的用力,她尚未询问,他已说,“一点也不痛。”
蔓生只觉得喉咙处一哽,竟是如此发涩。
她虽然没有看一眼伤口,可是单是看着他的眼睛,目睹方才就觉得如此疼痛!比起她所受的,根本就不算什么,他这是蚀骨的痛!
接下去的过程中,蔓生唯有握着他的手不放,尉容就坐在椅子里,任由方以真等人为他上药包扎,等简单处理完后,方以真道,“容少,伤口已经处理,但是还要以防感染还有,这几天您最好要休息……”
然而包扎完后背伤口的尉容,却对着宗泉吩咐,“小泉,替我拿干净的衣服过来。”
“容少?”宗泉一惊。
蔓生紧握住他的手,出声问道,“你不好好休息,还要去守灵?”
可是他眼中唯有一片沉默坚决,仿佛任何人都不能将他的心意改变。蔓生还握住他的手,终究还是慢慢松开,任由他前往。
……
接下来的数日里,众人只见尉容继续为尉佐正守灵,没有人知道他的伤势究竟如何,只是一眼望去好似也没有异样,仿佛那十记鞭刑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等到守灵七天后,一大清早就要出殡入殓,这天早上众人整装待发,齐齐前往火化棺木入葬。
可是就在出发之前,大夫人突然指着尉容说,“整个尉家,所有人都能为佐正送葬,就你尉容没有资格出席!我不准你去!”
面对大夫人的怒言相向,众人都没有一句话,最后老太爷道,“尉容,你就送出家门先回去吧。”
老太爷已经发话,尉容应声,“是,爷爷。”
于是出殡的队伍继续出发,所有人之中唯有尉容被留下。山庄外蔓生望向出发队伍,她扭头对尉容道,“我去给大哥送葬,你回别墅休息!”
话音一落,蔓生来不及等他应声,就已经坐上车,命令任翔开车追上前方的队伍。
眼看车队已经远离,宗泉方才回眸,再一看后车座的尉容,他惊喊,“容少!”
尉容闭上眼睛,他的呼吸绵长。
方以真立刻去检查,“容少,我们去医院!”
“回别墅……”尉容却低声说。
……
尉佐正下葬这一日,尉家入殓的排场并不隆重,许是因为尉佐正的去世为尉家蒙上了永不可消的败笔劣迹。所以不过是嫡亲的几位,还有零星几人外,其余人等都没有在列。但是老太爷念及长孙身份,还是让他入葬尉家墓园。
当天蔓生在人群后方,依稀为尉佐正的骨灰送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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