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席原仔细接过木盒,他的手碰触过盒子,默然间点头,“大师,我还是没有做到您教我的两个字。”
放下实在太难。
太难。
……
尉孝礼跟随尉容返回厢房后,就将宗泉请离,门一带上,尉孝礼不禁道,“二哥,这里是寺庙,你刚才这样实在反常!”
这哪里还是从前如行云流水般从容的尉容?
狂躁的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怪不得林蔓生会用那些形容词来谈起他,实在太契合,一点也没有错!
尉容站在月光下,他抽了支烟,却是面色沉静,已不复方才的狂怒。
尉孝礼走近他又是道,“难道这位顾总的出现真让你这么在意?”
星火燃起一个光圈,只是沉默深吸着烟草。等待许久,尉孝礼都没有等到他回声。直到一支烟都快要抽完,尉容才低声说,“是不是他,根本不重要!”
尉孝礼更是愕然。
如果不是因为那位顾总,他又为什么要这样动怒?
可是转念,却仿佛才明白其中深意——其实和顾席原本身并没有关系,只是但凡和林蔓生有关,他就会失控!
思及这一点,尉孝礼愈发震惊!
外人面前,哪怕是尉家之中,犹如独行侠隐士一般的尉容,竟然会这样情绪外露!
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
深夜中,独自一人的厢房内,尉容静静抽烟。
方才一切还在回响。
原来她也有这样炙热的爱恋,放在心底却从来不曾透露提起半个字。
就像是被封尘的往事,如果不相遇就不会交集,如果不交集就不会有今时今日的一切!
可她,怎么能这样喜欢另一个人?
……
“副总?发生什么事情了?”余安安刚才在洗澡,所以没有赶去藏经阁,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等到洗完澡出来,就瞧见林蔓生和何佳期一同归来。
蔓生回道,“没什么,早点休息吧。”
余安安也只能“噢”了一声,但是看见程牧磊在院子外边,她追出去喊,“小石头!刚才怎么了?”
程牧磊赶去藏经阁的时候,林蔓生刚好出来,所以他也不知情,“我也不知道……”
终于回到房间里,蔓生感觉像是经历了一场战役。
何佳期默了下,开口说道,“林小姐,对不起!”
她的道歉有些突然,却也在意料之中,虽说是因为何佳期而起,但也不全是因为她,蔓生回道,“他脾气不好,所以才会吵起来。”
这个他,当然不是指顾席原,而是指尉容!
何佳期又是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在那里……”
原本并没有想过要发生今夜这样的争执场面,可当何佳期悄悄取走木盒后,一切似乎都已经来不及。
难道,这真是的天意!
虽然何佳期并不想看见这样的情形发生,但这未必是一件坏事。至少,从今天以后,或许他们每一个人都能更坦然的面对各自。
两人将被子平铺,就要准备入睡。蔓生一动手就发现手很疼,她险些抬不起胳膊,何佳期急忙去瞧,“怎么了?”
衣服袖子被撩起一看,何佳期发现她的手臂已经淤青!
再看向另一只手,也是同样!
那两个男人竟然这么用力!何佳期说不出何种滋味,这究竟是有多在乎?
何佳期道,“我包里随身带了跌打药膏,给你抹上……”
涂抹完药膏,蔓生朝她道谢,却也有困惑,“何小姐,其实我很佩服你。”
何佳期笑着问,“佩服我和他已经离婚了,却还在外面装成是夫妻?”
这的确是蔓生为之称奇的地方,“哪怕是现在,你们关系也挺好。”
至少没有争锋相对,也没有互作仇人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相处,不是伪装,是能够亲身感受察觉。
“我倒是佩服你,那位尉总可不是好相处的。”何佳期笑着说,表面斯文绅士,骨子里却恐怕是深谋远虑到让人防不胜防。
一边说着话,一边都平躺下来盖上被子,灯已经熄灭,寺庙内的夜静的出奇。
对着漆黑的厢房,何佳期道,“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和他离婚已经是事实。”
她们两人本应该没有往来,却因为聚在此处,因为一个人而有了交集。为什么还能够平心静气的相谈,谁也不知道,却像是路人知己,相逢后竟有些惺惺相惜。
寂静之中闭上眼睛,谁也没有再出声,就这么好似睡了过去。
夜里,蔓生闭着眼睛,她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朦胧中记起许多事,所有镜头的最后,却定格成一片空白,全都静止于他那一声云舒。
……
昨夜一场闹剧过后,好不容易一夜安宁,等次日醒来众人再碰面,虽然没有再争执,气氛却显得这样僵持古怪。
膳堂内用过早餐,聆听了一场佛法。佛经让人愈发宁心静气,住持大师以佛法宽慰众人。一直到午后才相送到庙堂门口,住持大师微笑说,“希望几位施主有缘再来小寺。”
“谢谢大师。”众人都是道谢告辞。
等走出寺庙,众人一路下山。
山脚并不太远,很快就抵达了,尉孝礼心中却是迟疑,晚上顾家的私人宴会,到底是否还要一起出席?
何佳期却微笑道,“今天晚上家中设宴,尉总,尉常务,还有林副总,请务必一起到来,我等着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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