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的太监面无表情,神情冷漠地把刀送到了红腰面前。
红腰慢慢伸出手,握住刀柄,直至现在,她的神情也没有丝毫的动摇。手腕一番,刀尖准确对着心口位置。
死并不可怕,面对眼前的境地,生才是不如死。
刀尖用力刺进去!
刺破衣料,血肉被割开的声音,红腰连眉头都没皱一皱。
有一双兴致盎然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红腰,当看见刀尖刺入红腰皮肉里,他才确信,这姑娘真是不怕死。
这世上,居然还有不怕死的人……
“这么死了,多可惜啊。”轻飘飘叹息的说。
红腰没在意这句话,只是当她发现的时候,她的两只手已经被人牢牢握住,再也刺不下去分毫。
刀尖还没入在肉里,胸口也在淌着血,但是这点深度,显然还不够刺进心脏。
也就是说,她没有死成。
魏大监慢慢转头看着旁边的人,独眼中露出卑贱的奉承:“王爷的意思是?”
九王含着哂笑的眼像是琉璃野狐:“本王的意思是,以往那些女子,见到大监不是哭就是叫,半点不懂事,难得这位姑娘竟然一样都不占,还说愿意真心服侍大监……既然如此,大监何不给她伺候,本王也想看看,她究竟如何地伺候大监?”
魏大监独眼里露出讥讽来:“最难消受美人恩,王爷,本监是担心,一旦真的叫她们伺候了,又开始个个不情愿,以前那些女人,也不是没有过。”
九王眯起的眼像是冷血的黑蛇:“若这个女人真的敢露出一丝不情愿,本王做主,替大监送她到宫中的女人窟去。”
宫中女人窟,魏大监一下子被取悦了,他挥了挥手,太监便把刀子从红腰手里夺下,然后退了下去。
“你过来。”魏大监张开腐烂的牙,让红腰靠近他。
红腰低头看了看胸前淌的血,慢慢从地上起来,走向魏大监。
越走近,魏大监的脸似乎就更丑陋几分,等到了他跟前,只觉得光是凝视那张脸,就需要莫大勇气。
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一位天仙般的男人。
魏大监盯着红腰,只要红腰目光敢瞥向九王爷一分,他就杀了她。
魏大监再清楚不过女人了,一个个不过看的都是皮相,先前就有两个不长眼的婢女,当着他的面呕出来,一双眼还不规矩地总看着九王爷,结果就被魏大监剜了眼睛,完全是那些女人活该。
但红腰一直盯着魏大监,直至来到他身旁,目光也没有挪过哪怕一寸,她跪在魏大监身边。
魏大监独眼里露出奇异的光,“本监的鞋袜湿了,你给本监换双新的。”
红腰道:“是。”
她伸出手,去为魏大监脱鞋。红腰的手也不像婢女的手,白润细嫩、十根手指如同葱管,去碰魏大监丑陋无比的鞋子,好像一幕滑稽的戏。
但是红腰好像没有一丝不认真的感觉,她无比仔细地、一层层替魏大监除去了外表附着的鞋袜,旁边,有太监端来了新的鞋子和袜子,红腰接过,又认真地一件件给魏大监穿上。
自始至终,保持着婢女最该有的姿态,无丝毫多余的神情动作。
魏大监被取悦了,笑着转向旁边九王说:“王爷还记得上次那个赵家吗,本监好心看上了他们家的一个婢女,让他们洗干净了给爷爷送过来。结果,没两天却告诉我,那婢女死了。咯咯咯咯咯咯……王爷您听听,这家连个婢女都看不住,是不是一点用都不中?”
红腰要用极大的气力,才足够把颤抖的指尖掐入到肉里。
九王爷秋水一样的眸子里仿佛也流露叹息出来:“可惜大监给了他们步入荣华富贵的机会,赵家人真是有眼无珠,那婢女也真是自以为是。“
魏大监脸上的笑带上了狠毒:“是啊,自打出宫这半年,本监我许久没有抬举过谁了,这次想抬举他们家,他们却连一个人都看不住,所以,我让那个姓赵的夫人,学着那个吊死婢女的样子,直接吊死在了她的堂屋里。”
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婢女都如同木雕泥塑,若不是还能呼吸,几乎和死人无异。
魏大监脸上的褶子如同水上的波纹,诡异地荡开来。
旁边,九王爷握着骨瓷杯,笑得愈发像一只危险的狐狸:“不错,这死法正合适。“
魏大监又咯咯笑了一阵,主动拿起酒壶给九王爷斟酒,九王爷却不喝了,伸出一根手指按住酒壶,神秘地笑容望着魏大监:“那你可知道,那个吊死的婢女,三天后,尸体就从义庄之中不见了?”
魏大监也不知酒壶被九王爷握住,还是自己僵住了,看着九王爷不说话。
跪在地上的红腰,也不知是否地上太凉,觉得浑身都透心凉了起来。
台案上的那柱香燃尽以后,大厅里再次响起了丝竹歌舞的声音,只是,虽然和刚才一样的歌,一样的舞,跳舞唱歌的人脸上却都没了笑,只是像是木僵一样在重复着肢体动作。
但是两个主人——九王爷跟魏大监,却兴致高昂,一杯杯西域葡萄酒喝一半洒一半在地上,酒水蜿蜒在地上,濡湿了大半婢女的裙角。
但是,也有还没有完全失去神智的婢女,悄悄转动脚步,避开了地上的葡萄酒。
一曲歌舞毕,魏大监抹了一把嘴上,眯眼笑着:“王爷,我刚才想了一个助兴的游戏,听说那赵家大夫人上吊的时候,因为不愿意死,抓伤了家中的不少婢女,最后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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