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登时就染红了这孩子的雪白的衬衣,看起来是那么的触目惊心。
魏念身体的力气也一点一点地抽离了,在他缓缓滑落的时候,魏泽轩连忙上前抱住了他,痛呼道:“念念!”
“爸,我知道自己没资格叫您爸爸,但我还是想叫您爸爸。真的,真的对不起,所有的事情,都,对不起。”
他拼尽最近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嘴角的眼泪还没来得及滑落,就把眼睛闭上了。
山里的早晨风还是有些凉,魏念做完早课在打扫寺院里的落叶时,忍不住地咳嗽了两下。
那天,他知道了所有真相之后,万念俱灰,心里有非常愧疚,只想着一刀结束自己的性命,就当是赎罪了。
可是老天爷显然不给他这样痛快的机会,他最终还是被救了回来。
可是救是救回来了,但是因为心脏处的伤口太深,他只能一直静静地躺在床上等着伤口慢慢地愈合,但凡是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都可能重新引发伤口的破裂。
魏念都不知道自己在病床上躺了多少天,他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处于了一种放空的状态,不论身边的人说些什么,他全都听不进去。
他只是整日整日的,望着病床外的树叶,看着它们从绿色变成了黄色,又一片一片地凋落,直至树冠被一片白雪皑皑覆盖。
在这期间,魏泽轩每天都会来陪着他,就像他当初陪着李冉清那样,给他说家里的事情,说公司的事情,或者是读读他最喜欢的小说。
夏雨熙则是每天都变着法地给他炖汤,希望他能早点康复,可是喂了他几口之后,他就开始不再下咽,任由那汤流出嘴巴,流到下巴,滴到脖子上。
每当这时候,夏雨熙总是一边帮他擦汤渍,一边偷偷地抹眼泪。
夏之阳和夏之光两兄弟,因为课业比较重只能每周周末过来看他一次。夏之阳喜欢跟他说科技界最新的产品设备,而夏之光则还是喜欢给他讲各种笑话。
终于有一天,魏念看着窗外的树冠又长了新芽,那嫩绿嫩绿的小芽看着甚是可爱,他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望向了正在给他读着书的魏泽轩。
“爸,我想去寺院静修。”
当时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任别人再说什么,他也不再开口了。后来他就自己选择来到了这间位于大山之中的小寺庙,这一呆又是一个春去秋来。
“思静,你又咳嗽了,还是不要扫地了,回头又折腾出一身病来。”
魏念正在扫地的时候,走过来一个略微高胖一些的出家人,直接从他的手里把扫帚夺了过去。
思静就是魏念的法名,他现在还没有正式出家,所以师傅并没有给他法号。那略微高胖一些的则是这寺里正式的出家人,法号常平,也算是魏念的师兄。
“没关系,哪有那么矫情。”魏念想伸手重新拿回扫帚,但是常平不给他,他也没有办法。
他当初来这寺庙的时候,身体本来也没有完全恢复,加上这山上吃的都是一些粗茶淡饭,所以来了半年多了,他的身体还是比较弱,有时候风一吹就能烧上两天。
“常平师兄,你说师傅到底还要考验我多久,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正式出家呢?”魏念站在一旁,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当时在医院的时候,本来是一心求死的,但是看到窗外生机勃勃的小芽时,突然想到也许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想让他通过别的方式来赎罪。
但是出了那么多的事,他自然是没有脸再呆在魏家了,思来想去后,就想到了这种方式。他想通过皈依佛门,每日念经祈福,一来替自己赎罪,二来为魏家的每个人祈福。
可是从魏念到这里开始,方丈师傅就说他还没到时候皈依佛祖,但可以先在这里住下,并且给他取了思静这个法名。
这一等就又过去了这么些日子,期间他也问过师傅很多次,但师傅每次都说还不到时候。
常平趁着扫地的空档,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其实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师傅,而在你自己。”
“我自己?”魏念重复了一遍,但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关键在自己。这一天他都追在常平身后,想问个究竟,但是常平就是不肯跟他解释。
魏念没办法这二天上午空闲些的时候再次找到了方丈师傅那里。
不巧的是,他到了之后,方丈的屋里正好有客,他原本是打算离开的,但是方丈却主动在屋里开口把他叫了进去。
魏念进去之后发现屋里除了方丈一个人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心里登时有点奇怪,但也不好开口问方丈,所以也就没去管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静,你找我来是有事吗?”方丈师傅是一个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人,说话十分的温和,让人只要看着他就能静下心来。
魏念双掌合十,恭恭敬敬地说道:“弟子还是想问师傅什么时候可以给弟子剃度?”
方丈呵呵地笑了两声,不答反问,“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起的法名叫思静吗?”
见魏念疑惑地摇了摇头,他才继续说道:“你的心一直不静,又怎么能出家呢?”
“师傅怎么这么肯定我的心不静?”魏念轻声地反问道,他自以为自己在寺里呆了这么些日子了,早就不是刚来的时候了。
“既然你的心静,那你又为什么执意于出家这个形式?真正心静的人,不论身在佛门,还是尘世,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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