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贝勒府中,多尔衮正站在卧房内,看旗下的汉人太医为齐齐格诊脉。
元旦之后,齐齐格常感觉小腹隐痛,宛若月信之时。在家歇了两天,昨天好些,今日又反复,叫她很受折磨。
“如何?”多尔衮担心地问,“福晋的身体怎么了?”
太医诊脉后,翻了翻医书,才回话道:“福晋体内积寒,郁结不散,小人开方舒缓,四五日必能好转。”
多尔衮似有不信,命手下道:“去街上找一找,哪家医馆开着,就把那大夫找来。”
齐齐格笑:“何必大惊小怪的,叫人看笑话。”
多尔衮坐到她身边:“自然是你的身体要紧,哪个敢笑。”
只是,还没等到街上的大夫来,宫里的人先到了,皇太极急招多尔衮,齐齐格命婢女们为贝勒爷穿戴,诸多的看不惯,恨不得自己下炕动手才好。
“我去去就回来,之后来的大夫说什么,你不要瞒着我。”多尔衮说罢,便带人匆匆奔去皇宫。
这边厢,齐齐格等得昏昏欲睡时,从街上随便找的大夫来了,那人战战兢兢吓得腿软,齐齐格安抚了几句,便命他为自己把脉。
然而诊断的结果一样,说福晋体内阴寒,需要温养。
齐齐格算算日子,她跟着大玉儿去赫图阿拉前到如今,再没有吃过坐胎药,难道她的身体一旦缺了坐胎药补养,就会阴寒?
那大夫听了这话,劝道:“是药三分毒,福晋本来没有病,却常年吃药,对身体反而有损伤,这几日的温养之后,能不吃药就别吃药。”
齐齐格听着觉得有理,她从前几乎把坐胎药当饭吃,知道多尔衮要回盛京前,更是恨不得把天下的好药都灌进肚子里。
她怎么那么傻呢,吃这么多的药,就算有了孩子,也要被药死了。说到底,她就没这个命。
齐齐格命人赏了那大夫银子,又派人到宫里回话,向哲哲和大玉儿说,她要在家养一阵子,这几日都不进宫了。
宫里得到消息,阿黛一面说着,将海兰珠送来的点心放下:“这是兰福晋带着雅图格格做的。”
过年大鱼大肉不断,早就腻住了胃口,哲哲摆手道:“你们吃吧。”
阿黛道:“听说方才兰福晋本是带着雅图格格去书房找玉福晋,碰巧大汗在里头,兰福晋就带着格格离开了。要说兰福晋,是真的很懂事,又体贴好性,玉福晋这样待她,她都没皱一下眉头。”
哲哲叹道:“是啊,越看越觉得海兰珠懂事,难怪大汗这样喜欢她。相反玉儿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念书识字又如何,她要开阔心胸。只因是亲姐姐,才会那么肆无忌惮,可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亲姐姐,她才想不通。”
阿黛轻声道:“要这么说,玉福晋怎么看待自己和您的关系呢?”
哲哲苦笑:“当然不一样,是我把她接来,是我让她嫁给大汗,是我逼着她生养儿子。至于海兰珠,若是早早和玉儿讲明她姐姐要来做什么,或许还能好些。”
话到这里,哲哲愁道:“这也好几个月了,玉儿没少在大汗身边伺候,怎么一直没动静,海兰珠身体不好,我也不指望了,可玉儿……”
她一面说,捂着心口道:“我真是的,稍不留神就忘了克制,又想逼着玉儿生孩子了。”
阿黛道:“您别难受,您只是和奴婢说说罢了,已经很久没对玉福晋说这些话,您很克制了。”
哲哲叹息:“今年宫里还要添人,谁知道将来什么光景。”
阿黛冷冷道:“那一位,正好给挪地方呢。”
哲哲蹙眉:“扎鲁特氏这个蠢妇,自作孽,可要来的娜木钟,也算曾与我平起平坐,昔日是尊贵的大福晋,如今成了侧室,要一个精明的女人安生,难呐。”
此刻,海兰珠和雅图一道做的点心,宫人一样送来了大政殿,可尼满迎出来说:“先送回兰福晋屋子里,大汗得空了再去,这会儿正忙。”
大政殿内,豪格和多尔衮,一起和皇太极再听了一遍明朝边境增加兵力之事,个个眉头紧皱。
当年,皇太极好不容易离间崇祯与袁崇焕,逼得生性多疑的崇祯杀了这员悍将。
可汉人生生不息,英雄辈出,本以为袁崇焕一死,大金军队必能势如破竹,然而一转眼五年,除了抢下几座边境小城,始终攻不破明朝的防线。
豪格热血沸腾,握拳道:“阿玛,让我带兵前去,杀他们片甲不留。”
皇太极瞪着他:“大话说来容易,我大金若是常胜,崇祯为何还存活于世?”
豪格见父亲当着多尔衮的面斥责自己,心中愤愤,可他不敢顶撞皇太极,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多尔衮心思缜密,善于排兵布阵,看着沙盘上密密匝匝的标记,他道:“大汗,您是否另有打算?”
皇太极道:“我把你们两个都找来,是要交给你们任务,打朝鲜还不急,冰天雪地的,我们进不去,他们也出不来。趁着两个月,你们各自训练旗下将士,我需要一套缜密有效的练兵方略,改建一支由骑兵、炮兵与步兵三者合一的军队。二月二十,我来你们旗下检阅。”
多尔衮和豪格,互自知排兵布阵的本事,远不如多尔衮,父亲此刻给自己机会,也是给了他体面了。
“在那之前,有什么想法,可来与我商议,朝中大臣,你们能随意差遣,自然不要委屈人家,你们是请教商量,不是命令。”皇太极肃然道,“听明白了,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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