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还是换我来吧!”
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马鞭,在蒋玉衡骤冷的眼神中咬牙又补充了一句。
“公子既如此深陷坚持,如果这个女人孩子没了,对她其实更好一些!”
难得的,蒋玉衡竟没有反驳。他一捞车帘,弯身进了车厢。看着明珠虽然昏厥,可满身都是汗,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小心地帮她擦拭着额角的冷汗。
崇明说得没错,一面临这个妖女,他就形神俱乱!怀中的人儿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口中的呜咽呻@吟无时无刻在昭示着她面临的痛苦,可惜自己却无法为她分解丁点疼痛!蒋玉衡心中复杂。
他明明是最恨姬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明珠能安然诞下孩子,便是他手中最强大的筹码;而他偏生对明珠又难逃仰慕,他不忍见她伤心难过,不忍她面临骨肉分离,不忍她后世的人生再现跌宕……
在她身为季明珠的时日就过得那般悲苦,如果自己真的用这团即将出生的血肉生事,她以后的人生……
再加上还有一个万太岁,蒋玉衡皱眉,虽然不想承认,不过崇明确实说得对,如果他决定私心留下明珠的话,这个孩子死了对他们所有人都好!
“疼……”
低若蚊声的痛呼让蒋玉衡一下收回了思绪,他低头一看,才发现明珠浑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痉挛颤抖,而此刻怀中人依旧没有清醒过来。显然只是在剧烈的疼痛下发出的无意识呢喃。
“珠儿,再忍一忍,马上就要到医馆了!”他单手抱紧明珠,捞开车帘,厉声催促。
“再快一点!就近找人!”
崇明挥起马鞭,狠狠朝着马臀抽去,马儿吃痛发出一声嘶鸣,奋力朝前奔去。蒋玉衡生怕明珠不适,稳稳把她抱在怀中,尽管她听不见,依旧一遍遍在她耳畔低声安慰,一边笨手笨脚地帮她擦拭着越来越多的汗水。
“疼,我疼……”
忽然,马车颠簸了一下,昏睡中的明珠一把抓住了蒋玉衡的手。
“百里瑕,我疼……”
听到这个名字。蒋玉衡身体僵直。他再看了一眼怀中人儿,明珠却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可明珠却似找到了倚靠,那只握着他的手轻轻挠了一下,整个人也似乳燕投林,乖巧地伏在他怀里。
“百里瑕……我疼……”
声音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哭腔,似乎在阐述自己的委屈,更似撒娇。明珠对姬尘浓浓的眷念刺激着他,蒋玉衡自嘲一笑,怀中的人分明是在叫着另外一个名字,他却依旧看不破放不下,也不知在坚守着什么。
终于,马车踏破一页皎白,停在了盛京郊外一个小山村外。崇明跳下马车,也不顾对方屋中有没有点灯,噼噼啪啪大力就拍开了一户农人的门。
开门的是一个胡须发白的老丈,一副庄稼人打扮,他战战兢兢地把门拉开一缝,看到崇明带着斗笠,一副江湖人的形容,霎时有些后悔正要把门合上,崇明一只手已经插@入了门缝中。
“好汉饶命!”
看到老丈露出了害怕,崇明才意识到现在自己这幅样子有些不妥。他咳嗽一声,重新换上了一副软和形容。
“这位老丈,冒昧打扰。我家……夫人就要临盆了,不知这附近可有医馆和稳婆?”
老汉抬头一看,正巧蒋玉衡等得不耐烦拉开车帘询问,见他生得一副漂亮面孔,周身更是说不出的清贵,一看就不像打家劫舍的坏人,老丈心中的疑虑顿消,忙道。
“医馆只有镇上才有,从这里过去最快也要一个时辰。”崇明正要转身上车,老丈忽然拉住他。
“不过凑巧,今日长庚家的娘子生孩子,请了镇上的稳婆夏婆子来,天黑前才诞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想来今夜就留在长庚家了。”
心中一颗石子落地,蒋玉衡下车对老丈深深一揖。
“敢问老丈,长庚家怎么走?”
老汉是个热心肠,发现蒋玉衡没有威胁之后,顿时恢复了往常的热情。
“现在天大黑了,几位若是不介意便来我家里将就一晚,我让老婆子去把夏婆子请来。”
“那再好不过!”
蒋玉衡喜不自胜,又是一揖。
“哪有那么多客套!出门在外,谁没有点麻烦。”
老丈手忙脚乱把蒋玉衡扶起,打开门把他们请进屋,转身就去叫自己的老婆子和小女儿。一家人出来看到明珠这个样子俱是大吃一惊,一边安顿明珠,一边又让人去长庚家寻夏婆子。
“才睡下了,大晚上吵得人不清净。张大娘你家什么时候多了待产的妇人了?”
夏婆子人还没有迈入门槛便声音颇大,她一步跨入里屋,见到蒋玉衡还在帮明珠擦汗,当下就伸出自己的胖手一把把他从床上提起,大声吩咐。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磨磨蹭蹭,快把你媳妇的裤子褪了啊!”
蒋玉衡目瞪口呆,一下子僵在了当场,夏婆子净完手,一个回头看他呆站着不动,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算了算了,换我吧!”她风风火火上前,麻溜地扯下明珠的裙子,转头看蒋玉衡居然转过身去,越发没好气。
“还傻站在这里干嘛,去烧热水啊!”
蒋玉衡愣了一秒,也觉得自己拦手绊脚,红着脸乖乖地走出屋子。夏婆子白了他一眼,忍不住嘀咕。
“看着人模人样的一个公子哥,怎么这般蠢笨!笨手笨脚,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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